第2251章让我来调停吧
“三月初七，取匈奴战俘三十，植入铁线虫蛊，存活率三成。”
“三月十五，用阴煞之气喂养蛊虫，宿主力量增强，但神智全失。”
册子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画着张残缺的地图，标注着幽冥教真正的主坛位置——北荒沼泽以西的断魂崖。
“他们故意放出阴煞谷和万魂窟的消息，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主战场在玉门关附近。”
苏北将兽皮册递给王猛，“真正的杀招在断魂崖。”
王猛看着册子上的内容，脸色铁青：“那匈奴人……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实验品吗？”
“或许有少数人察觉了，但多数人被权力蒙蔽了双眼。”
苏北走到后殿的通风口前，外面是条狭窄的暗道，“张峰吞服的血煞丹，根本不是什么蛮族秘药，而是催发蛊虫生长的催化剂。他的狂暴力量，是以加速躯体衰亡为代价换来的。”
他想起张峰临死前不甘的眼神，或许对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幽冥教实验失败的残次品。
“传我命令，”苏北转身往外走，斩鬼刀在掌心微微震颤，“留下五十人处理这里的尸骸，其余人随我返回玉门关。”
“另外，派十名识字的士兵，将兽皮册上的内容誊抄十份，用快马送往玄天国各地驻军，让他们警惕幽冥教的不死军团。”
“那……要不要通知匈奴部落？”王猛迟疑道，“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被利用……”
“他们不会信。”
苏北脚步顿了顿，目光投向草原深处，“匈奴各部落世代征战，早已习惯了用鲜血换取利益。幽冥教给了他们征服玄天国的诱饵，就算明知是陷阱，也会有人铤而走险。”
但他还是补充道：“让斥候把实验记录的抄本，设法散播到匈奴各部落的聚居地。信不信由他们，但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真相。”
三日后，玉门关。
苏北站在重新修缮的城楼上，看着工匠们加固城墙。
王猛匆匆登上城楼，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信笺。
“大将军，派去散播消息的斥候回来了三个，这是他们从匈奴王庭附近带回的信。”
信是用匈奴文写的，字迹潦草，显然是非常紧急的文章。
内容大致是：匈奴王庭内部因抄本内容发生分裂，主战派认为是玄天国的离间计，坚持要与幽冥教合作；主和派则主张先查清真相，双方在王庭爆发了械斗，死伤惨重。
苏北展开信笺，匈奴文的墨迹因血渍晕染，却仍能看清字里行间的混乱。
王猛在旁道：“依斥候所说，匈奴王庭已分成两派，昨夜主战派的骨都侯率部火烧了主和派的帐篷，双方已动了真格。”
苏北将信笺按在箭楼的石桌上，指尖划过“幽冥教”三字：“他们斗得越凶，幽冥教越能坐收渔利。等两派元气耗尽，剩下的人要么成为蛊虫宿主，要么沦为不死军团的炮灰。”
“可我们派去的抄本已经起了作用，”王猛道，“至少他们开始怀疑了。”
“怀疑不够。”苏北望向北方，那里是匈奴王庭所在的方向，“必须让他们亲眼看到真相，否则这场内斗只会加速玄天国的危机。”
王猛脸色一变：“大将军您要亲自去？匈奴人素来敌视汉人，王庭更是龙潭虎穴，您单枪匹马……”
“不是单枪匹马。”苏北取下腰间的阎君令，令牌上的阎罗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初代阎罗王曾与匈奴先祖有过盟约，凭此令可入王庭议事。”
他将令牌抛给王猛细看，背面刻着一行古匈奴文，翻译过来是“凡持令者，当以客礼相待”。
“这是从万魂窟找到的？”王猛轻抚令牌边缘的磨损，显然是年代久远的物件。
“是幽冥教当年抢夺的信物，被我在阴煞谷夺回。”
苏北收回令牌，“匈奴各部落虽分裂，但对先祖盟约仍有敬畏之心。有此令在手，至少能保住性命。”
王猛仍忧心忡忡：“可主战派早已被幽冥教蛊惑，未必会认这令牌。”
“认不认，试过才知。”苏北转身下楼，“你守好玉门关，我带十名亲卫，明早出发。”
次日天未亮，苏北换上一身玄色劲装，腰悬斩鬼刀，背挎阎君令，与十名精锐亲卫策马出了玉门关。
亲卫们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每人配备两匹快马，干粮只带三日份，意在速去速回。
队伍沿黑风草原边缘行进，第三日午后抵达狼居胥山脚下。
山坳里的匈奴王庭炊烟袅袅，却透着诡异的死寂。
往日里随处可见的巡逻骑兵不见踪影，只有岗哨上的哨兵握着弯刀，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客。
“来者何人？”哨兵见是玄天国装束，厉声喝问，弓弦已拉满。
苏北勒住马缰，举起阎君令：“玄天国苏北，持阎罗令求见王庭大巫。”
哨兵看到令牌上的阎罗纹，瞳孔骤缩，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连声道：“不知是持令者驾临，容我通报！”
片刻后，王庭大门缓缓打开，一队身披兽皮的匈奴武士列成两排，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脸上画着红色图腾，正是匈奴大巫。
“苏北将军远道而来，老巫有失远迎。”大巫的汉语带着口音，却很流利，目光落在阎君令上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苏北翻身下马，将令牌收入怀中：“叨扰大巫，只是有要事关乎匈奴存亡，不得不来。”
大巫侧身让路：“将军里面请，此事……确实该谈谈。”
穿过刻满兽骨的甬道，王庭议事帐前的空地上，主战派与主和派的武士仍在对峙。
主战派首领骨都侯看到苏北，当即怒喝：“汉人奸细！敢闯我王庭，拿命来！”
他身后的武士纷纷拔刀，刀鞘撞击甲胄的脆响连成一片。
主和派首领左贤王连忙上前阻拦：“不可！此人持阎罗令而来，按先祖盟约……”
“盟约？”骨都侯一脚踹开左贤王，玄铁弯刀直指苏北，“汉人杀我儿子阿古达，毁我黑风口大营，现在拿着块破令牌就想骗我们？我看他是来当说客，想让我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