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擦了把脸上的污泥，无奈的说道：
“这鬼地方，估计只有坦克才肆无忌惮的到处走。”
“今年化冻的早，所有的路都是泥泞一滩。”
“刚把车从泥坑里拽出来。”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陷车了，越往山区里走路况越差，一天能前进二十公里就不错。”
“回去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车子改成履带和轮子自由切换的。”
“先去把脸洗洗行不？”
罗莉把鼎羽撵到后面去换衣服，苦着脸说道：
“这趟对危险有些预计不足。”
“陷车还好解决，这几天遇到好几次棕熊和狼，大大咧咧的在路边趴着，盯着羽哥在外面救车。”
“好几次开枪才把这些猛兽惊走。”
“对了，你那边反馈的数据我这里也有。”
“建议你跟二蛋沟通一下，让它分析一下贝加尔湖的地质结构，湖底或者侧壁存在地质裂隙的地方，找到水道的希望大一些。”
小七比了个ok的手势挂断了视频。
得知鼎羽那边的困境，在船舱口探头探脑的胖子又被气不顺的小七收拾了一顿。
鼻子里塞着卫生纸的胖子瓮声瓮气的说：
“没事，车子没改装到位，又不是你的错。”
“咱也没想到今年化冻这么早！”
“有句老话不是说好事多磨么，咱这次肯定收获大大的！”
身上的污泥清理干净，鼎羽和罗莉继续穿梭在那片算是“无人区”的深山里。
二蛋计算出来的区域当中，还有一些零星的小片区域，两人按照规划好的路线逐一探索过去，车子到不了的地方就徒步去搜索，历时半个月才抵达卫星地图上标注的大片红色区域。
“总算到了。”
皮卡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泥球，开门的动静大点干裂的泥巴就噼里啪啦往下掉。
望着眼前像镜子一样的湖面，罗莉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来时候穿过的那条山谷不是更符合条件吗？”
鼎羽从引擎盖上抠下一块干泥巴远远的扔进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
“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地勘雷达、卫星遥感……现在已经能够做到精确探测地下一千米的深度。”
“那帮搞考古搞科研的人又不傻，我们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能想到。”
“为什么几十年愣是没找到‘陵墓入口’呢？”
“光是苏联时期，跟苏蒙两国合作大规模探索成吉思汗陵就不止一次。”
“两国边界的肯特山区，包括咱们前面走过的区域都被探索过。”
“蒙古那边不让动土，老毛子这边可没那么多限制。”
“挖地三尺连个稍微像样点的坟墓都没找到。”
“最终只能勉为其难的得出结论，成吉思汗陵在蒙古那边。”
“你也知道，‘永恒之地’不是一个小小的溶洞，那么大的一个兴许已经形成独特生态圈的巨大空间，怎么会探测不到？”
“另外还有，能数得上的至少有12个帝王葬在起辇谷。”
“换句话说就是在150年之内，通往‘永恒之地’的入口曾经被开启过十二次。”
“平均下来十几年就打开一次。”
“这么频繁的开启，愣是没留下一点线索，是不是很可疑？”
“如果是某个山谷里，隔十几年就被挖开一次，就算有万马踏平，杀光送葬队伍和遇到的活人这种保密手段。”
“那地貌、地层结构也一定会跟其他地方不同。”
“我记得丁瑞铭说过，他们专业考古的，一铲子下去就能通过土层分辨出下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更何况能容纳整个送葬队伍进出的入口，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洞。”
“埋浅了，一铲子打下去就会被人发现。”
“埋深了，每次送葬开启是个大麻烦，挖掘面积越大，后世考古越容易发现。”
罗莉顺着鼎羽的视线，看向还荡漾着波纹的湖面，脑子转的飞快。
这回总算跟上了鼎羽的思路：
“除非大家都没找到正经地方‘下铲子’。”
“所谓的起辇谷只是‘永恒之地’里那条山谷的称呼，在地面上压根没这么个地方。”
“而真正的入口又藏在水下！”
说着又有点怀疑自己的推断，犹豫的补充了一句：
“这可能吗？”
鼎羽向着湖边走去，靴子踩在边缘薄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回过头说道：
“传说成吉思汗的陵寝在克鲁伦河上游……斡难河……加上二蛋推测的古河改道……”
“这不大不小的塔格列伊湖，正好是在二蛋筛选过的区域中央。”
“你先去把无人机放飞，围绕这个湖搜索任何疑似人为留下的痕迹。”
“二蛋，路上我让你搜集的那些资料总结好，给罗莉讲讲。”
车顶上的顶箱自动打开，一架子母无人机腾空而起的同时，两人的耳机里传来二蛋的声音：
“游牧在西伯利亚的蒙古族中，口述流传着一则‘黑帐传说’。”
“成吉思汗死后，护送他的秘葬队将遗体葬于某处山谷，然后引水改道，令后人永远无法找到位置。”
“类似的描述虽然不是书面史料，但是蒙古民俗学者调查中曾经出现过多次。”
“阿拉伯和波斯的一些史学家留下记录：蒙古人将成吉思汗葬于一个有水的山谷中。”
“19世纪的苏联学者，同样是在西伯利亚的蒙古牧民口中听到：成吉思汗是被埋葬在一个巨大的湖底，这座湖的名称有许多版本（hala-Uzu、hunnu湖等）。”
“现代欧美关于成吉思汗陵的书籍当中，最常出现的一种说法是：密葬队把成吉思汗葬在了阿尔泰山某处河床，改道河流永远封闭墓穴。”
鼎羽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说道：“这些传说有一个共同点，都提到了‘水、改道’。”
“如果再结合我们前面的分析……”
罗莉跑回车上，看着屏幕上生成的地貌数据，兴奋的说道：
“‘永恒之地’的入口，是在‘人工湖’下面对不对？”
“埋好了之后，湖底被万马踏平，再灌上水，哪怕只有薄薄一层封土也很难发现。”
“下次开启的时候只要把水放了就行。”
“这么说，湖水一定不会太深，但是面积要够大。”
“而且一定有人工修筑的类似水坝的结构……”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