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魔族生活了百年，秦惊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隔着黎斐的袖子探入人鱼气息。
脉搏混乱、魔元暴动、魔识狂躁……
完全是濒死之脉。
秦惊安皱眉，又仔细探究了几分。
良久，他收回手斟酌了下用词：“殿下身上是不是有控魂钉？”
黎斐眼神微沉。
抱胸的乔凝芒挑眉，指尖运起零星力量。
魔族生性好战，黎斐更是出了名的嗜杀暴虐。
这等隐秘之事被揭发，他盛怒之下动手不无奇怪。
乔凝芒之前只会袖手旁观。
但现在……
她目光落在木明昔身上。
若这小子想开杀戒，她不介意替先王后好好教训一下。
“不止。”
安静的空间内，少女的声音平静如水，双眸漾出笑意。
“我在他身上放了点东西。”
她如是说：“你不用管，只需告诉我能不能给他恢复魔功。”
秦惊安瞬间松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但只能短时间内，并且反噬很大。”
“几成？”
开口的是黎斐。
秦惊安沉吟片刻，“五成，若承受不住控魂钉的反噬……殿下会死。”
木明昔神情淡漠，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考虑一下，待会儿吃了饭给我回复。”
她转向乔凝芒，“你想吃什么？”
“红烧鱼。”乔凝芒顿了顿，“再来个汤吧。”
“你呢？”她又看向秦惊安。
秦惊安愣了下，“都、都可以。”
木明昔颔首，正要起身，黎斐拉住她眉峰紧拧：“你去哪？”
话问出口，黎斐自己都怔住了。
他方才根本没注意几人说什么，察觉余光中的人影要走便拦住了。
之后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去点饭。”
木明昔抽出手，“托你的福，我师弟还在昏迷，不吃饭他要饿死了。”
这两句话关系不大。
但黎斐没吭声了。
秦惊安和乔凝芒跟着木明昔出了房间，前者早有眼力见，主动下楼喊小二准备饭菜。
后者随木明昔来到东方晋阳的房间。
还未到跟前，门便被打开。
空翎玄看到乔凝芒未有惊奇，侧开身让两人进来。
东方晋阳已经醒了。
“明昔，我们后面的计划是什么？”
“我已经传文给大师兄了，等大师兄他们回来，我们就为瑶瑶报仇好不好？”
“哦对，傅前辈和林前辈还没有回来，要一起等吗？”
东方晋阳喋喋不休，握住背后双刀，灼热的视线投过来，迎上的却是一双冷静平淡的，如平时一样寂凉的双眸。
他顿时像被看穿了般堰旗鼓息。
复又垂头坐了下去，自怨自艾道：“我知道我能力不足……可我不想瑶瑶就这么死了，凭什么我总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我也要想保护你们，我可以保护你们的……”
他声音哽咽，说了许多诸如此类的话。
但过了很久，屋内都没有任何声音。
东方晋阳抬起红肿的眼眶，见木明昔、乔凝芒、空翎玄三人都靠在墙上。
就这么注视着他。
这下他再也哭不下去了。
东方晋阳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又松开。
看到木明昔的目光有了实点之后，他难为情地走了过去，低着头。
“师妹，别不说话了……我好尴尬……”
“大师兄以前说，别人伤心的时候不能打扰。”木明昔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怕打扰你。”
“……”
你们的视线打扰到我了。
东方晋阳抿唇飞速看了一眼她，喊道：“明昔……”
“我在。”
木明昔揉了一下他的头，循循善诱：“去洗把脸吃饭吧，吃完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