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京都的官道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疯狂地向京城的方向奔驰着。
如风驰电掣一般。
就这,骑马人还嫌速度不够快,不时用马鞭抽着马屁服,一边抽一边喊着:“快,再快点。”
在骑马人的抽打下,马奔跑的速度己达到了极限。无论马鞭如何抽打,速度都是这样子,再也快不起来了。
马匹累得张大嘴巴,直喘粗气。身上湿漉漉的,满是汗水。这种情况叫人看了真心疼,一般情况下,骑马人应该跳下马,缓一缓,给马一个喘息的机会。
但是这个骑马人没那样做,并不是他不爱护马匹,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
前边路旁出现了一处驿站,骑马人冲了过去,
到院后,骑马人跳了下来。
他的座骑好像完成了任务似的,松了一口气,停下来后,马上四蹄发颤,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骑马人顾不得理会,在驿卒的引导下,来到马棚。
一共五匹马,正在吃草。驿卒指着一匹白色的马说:“这匹脚力好,就它吧,”然后牵了出来,交给了信使。
信使接过,立刻翻身上马,向驿卒拱了拱手,然后在马背上抽了一鞭。马匹知道主人的心情似的,嘶叫了一声,撒开四蹄,飞一般地冲出了院子。
这个骑马人,便是吕家大院派出的求援使者。他怀揣于虎的亲笔信,不分黑白昼夜地向京都赶。为了赶速度,光马匹就累倒了好几个。
五天后,他来到了紫禁城,把书信交给门官后,他累的却站不住了。
康熙面色严肃地看完了信,马上打开地图。
康熙是个很勤奋的人,但凡军国大事,必亲自处理。尤其是军队的布置情况,了如指掌。
他虽然不知道张信在吕家大院有多少人,但仅靠地方民团肯定不行。
追寻了多年,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藏身处,康熙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要彻底剿灭这股势力,而不是把他们从龙山驱离后,再全国追捕。
对付张信团伙,必须得有正规军参与才行。
这是他在几次和张信的战斗中摸索出的经验。
通过地图,他发现离龙山最近的一座兵营,是毛成的队伍,住在太平镇。他们刚从平叛前线下来,暂时住那儿。
这支队伍长年剿匪,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人数在五千人左右。分为马军和步军两种,堪当大任。
康熙立马刷了一道圣旨,派人前往调兵。
让毛成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前去龙山剿匪。
把信使打发走之后,康熙又安排了好些后续事项,直到确信各方面都安排好了,没漏洞了,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坐在龙椅上,好久不语。
他在想,吕家大院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在他的高压严打下,这些人竟然还开发出了这么一个窝点,能耐不小。
这次打击之后,估计张信就没多少力量和他作对了。想到这,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从桌上抓起一份奏章,看了起来。
龙山,蜈蚣岭。
在一群乡勇的簇拥下,于虎又一次爬上了蜈蚣岭。
自从吕家大院露出了真面目后,他就再也没消停过。
他知道张信花费了那么大的本钱,修建这么复杂的地下工事,是准备把这儿作为长期据点而准备的。
只是不知他在这里聚集了多少力量。
审问吕公寿,他也不说,也许真实情况,他真的不知道。
事发后的这几天,于虎特别忙。
给北平发出的求助信,考虑到距离问题,最快也得十天才能收到回应。
他只能耐心等待。
在这期间,他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
用最快的速度,把周边府县的捕快们统一到一起。这支杂牌队伍人数达一百之多,统一调度到龙山,供自己使用。
又从邻县一个土豪那儿,借了一百多私人用兵,杂七杂八地加在一起,也有近三百号人。
有这些人,他就不是光杆司令了。必要时,就可以顶一阵子了。
他把这些人都安排在吕家大院周围。
其中在杏树林安排了一百人,主要是监视大门的动静。
在蜈蚣岭安排了一百人,居高临下,监视整个大院。
在吕家老坟地安排了一百人,那儿地势开阔,周围情况可以一览无余。
另外还有五十人的巡逻队伍,以吕家大院为中心,四处巡逻,防止这些人从地洞逃走。
之所以三个点都有百人,主要是怕人分散了,万一有敌偷袭,来不及对抗。
再说,昼夜监视,人的精神损耗也大,所以人多聚在一起,相比于分散各处,利大于弊。
由于摸不清府内的情况,于虎自然不敢向大院发动进攻。
最好的办法就是监视,不让他们逃走,等大部队来了再做打算。
每天,于虎都要到蜈蚣岭观察情况。
他注意到,对方围墙上,也站满了人,墙上摆满了弓箭,石块,还有毒药汁,一旦有人靠近,上面就会开始阻击。
远了放箭,近了投石块,攻坚的难度,不亚于攻打一个中等城市。
从围墙上出现的人数判断,这应不低于二百人。
这只是能看到的,其中院内肯定还有更多的人。
如此分析,吕家大院整体不会低于五百人。
其中除了一些杂夫来自附近的乡村外,其余的大多是张信的人。
而据统计,附近的村民也不过四五十人。
这些人经他们的家属辨认,没一个出现在围墙上。因此可以断定,他们被统一管理起来了。
其余的都是隐藏在这儿的反叛分子了。
这些人躲过了好几次打击,都是一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油子,十分地难对付。
于虎现在有一个疑问:这些人明知道朝廷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派大军剿灭他们,为什么不选择逃跑呢?
答案可能是他们有极好的防衡措施,即使地面战失败,他们还可以逃到地下。
地下那纵横交错地道网络,为他们躲避打击,提供了安全保障。
而且据说这儿的地下埋藏着他们用以活动的财宝,不到万不得己,他们是不会舍弃这一块根据地的。
这个推断比较合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家这些人,缺少一个真正的带头人,引领他们走出去。
这些人,都是百战老兵,作战经验丰富。为了留住这些老兵,特地把他们留在这儿,好吃好喝地供着,只等开战,派上用场。正所谓养军千日,用在一时。
谁料发生了变故,这是他们所没想到的。
在几天的观察中,于虎发现了徐方和黑龙的影子,另几个关键人物,如张信,了然,马武,张龙等,始终没有出现。
于虎怀疑,可能这些关健人不在。
正因为不在,徐方一个人拿不定主意,才在这儿按兵不动,实则是等援兵。
可是,徐方是怎么向张信发出的求救信呢?于虎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当他看到一只矫健的身影,一个俯冲,扎进了吕家大院,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