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啊，不是我说你，至少那纸上签的是你的名，你好歹花点心思。”
傅伟茂端起桌上满当当的烟灰缸，转身到倒进走廊上的垃圾桶，一步跨回房间还是刺鼻的烟味，源源不断的从某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皱着眉头将窗户大开，陈学义这才面色复杂，“是签的我的名，不过他那情况和别人能一样？”想了想，怎么说都不对，烦躁的掏出手机。
他这段日子确实忙过头了，今日说起来，他怎么该，都得去看看。想起和这个小子打的赌约，不知道是过段日子，火气都降了不少。
“那小子胆气是足着，就是没用在正确的地方。”回忆起来的一点一滴，都让陈学义以更加公正的角度看待，冷哼：“就知道跟我顶嘴！”
傅伟茂失笑：“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倒是愁的我。”
悠长的声音落下，陈学义翻找出许泽明活动的微博和官网。
只见橙红色的关注，是一段不长不短的数字。
。
“七千勉强……”陈学义眼睛一定，重新数了一遍，“123、4？7万？！”
震惊过后，陈学义很快缓过劲来自言自语，“要是他砸了一部分钱，在宣传上也正常。”话语间他下意识搜了一下百度。
只搜到寥寥无几的选手海选视频。
“？”陈学义下意识换了个浏览器，又搜了一遍，还是几个凄凄惨惨的视频。
里面最火的，是一个小孩子甩快板，唱歌的视频！
标题是。
【孩子参加海选！快板甩的真好，培训班钱没白花！】
播放量最高的甚至是家长发的！
下面一堆都是询问什么培训班的家长！
“他没做宣传吗？！”
陈学义难以置信，而下一秒让他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微博官网，甚至没有一个宣传视频！
反倒有一则简短的广告？
陈学义皱着眉打开，是荒山野外野鸡到处跑的景象，艺术体的广告词横在上方。
纯天然走地鸡鸡蛋，你值得拥有！
广告下方是官方的回答！
“味道好赞，吃过的都说好！大家尽管报名，鸡蛋管够！”
“……”
一时之间，沉默充斥着陈学义，他缓缓的抬起手，捏了捏鼻梁，是他老了吗？
他没看懂！
为什么一个音乐档节目没有宣传片，甚至打鸡蛋广告？
为什么这样的情况，关注人数还有7万之巨？
要知道这个世界微博还没有前世的微博水分大，大部分的关注都是实打实的真人！
像学校举办的活动，开展的官博能有几千人关注就算平均水准了！有些惨淡的只有几百个！
“他怎么搞的？”
陈学义确定多年的经验还在，单看表面，这个官博运营的十分糟糕！没有宣传、不蹭热度、没有转发奖励，但他就是没凉！
甚至还隐隐有爆火的潜质！
没错！陈学义不难想象，就这情况下还能收获7万关注，要是认真宣传一下！
岂不是！
陈学义拿着手机的手微紧，急着想去催促许泽明，但又想起几日前的赌约，喉尖仿佛扎了根鱼刺。
我去找他，我的面子放在哪？
“啧！”带着些许恼羞成怒，他将手机狠狠的塞回当中。稍大的动静引起旁边喝水的傅伟茂注意：“怎么了？”
“没事！”
而在这边默默担忧宣传问题的同时，几百公里外的苏城，一个学生看着满街放置的直播器材。
若有所思，好奇的在群中发问：“为什么选拔赛不直播呀？”
仿佛一颗石子砰的撞进水里，溅起一滩水花！
很快有人回复：“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我们这档节目不宣传吗？虽然发发传单也算是宣传，但感觉——现在是23世纪唉！”
“可能老师有别的想法？”
“其实我觉得不宣传也无所谓的！现在选手真的评不过来！我本以为昨天是巅峰了，今天人更多了，卧槽！”
“论鸡蛋的魅力——”
“论妖娆的鸡蛋——”
“论碎在地上的鸡蛋”
“兄弟，你这让我怎么接！他碎了，但他变成了鸡蛋黄！”
就在大家玩梗津津乐道的时候，何雁荷冒头了，只甩下冷酷的一句话。
“我们节目穷疯了！”
“没钱没人没场地！”
一句话，将群里面冒头的学生都冻结了，一分钟后才有人结结巴巴的：“我们资金不是有180万，哦不对，还有赞助商……”
掌管财政大权的何雁荷冷笑一声，啪啪啪的打出一句：“那顶个屁用！”
谁都没想到，最为花钱的是推荐制度！每一盒鸡蛋的消亡都代表着金库的哭嚎！
整整50万！
远超了预算的10万！
为了鼓舞更多人报名参赛，第1轮选拔门槛较低，吸引了无数个奋勇冲在前头的大妈，而这些大妈又像是无性繁殖，会带来无数个亲朋好友，以及初次见面的人。
随着时间的递增，街上的狗都想来试试！
据统计，最牛掰的大妈已经推荐了121个人，成功拿走顶配奖励，折叠代步小型电瓶车！
她现在每天载着人送到海选现场！
“呼——”何雁荷越想越心酸，她辛苦拉来的赞助，根本扛不住花的！
幸好海选只剩两天！
熬过这两天！
“许泽明！你别给我窥屏！出来说几句，你当初他妈怎么想的！”
面对财务身兼数职的嘶吼声，许泽明瞬间冒头，稍显心虚：“……虽然花钱，但效果不是不错嘛……报名的人很多！”
“是！是很多！什么千奇百怪的都进来了！”
何雁荷冷笑，她手机上可存着不少同学看着好玩录下来的视频，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从点播到结束，她笑声都没停止过！
“……”许泽明默默潜水，不敢说话。
最后像是弥补般说道：“要不我再去找点人分担工作？找些设备宣传？”
“呵，你找谁？”何雁荷横眉竖眼，“你猜猜我们预算还有多少？”
“……”
许泽明想了想，“找免费的？”
何雁荷气急反笑，牙帮子咬得康康响。
“你去！我倒要看看，你找谁打白工！”
一直窥屏围观战斗的学生们也默默的点头。
老师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这年头哪有免费的工人？！
就算是他们这批廉价工都是要兼职费的！
在一众质疑中，许泽明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走过去的青春洋溢的初中生。
他猛的站起来。
“我得回学校一趟！”
话已脱出，他行动极快迅速订了车票！
三个小时后。
在气派的大门前，许泽明拍了拍坐累了的屁股，挺起胸膛，面色严肃。
让我想想——该怎么忽悠！
他盘算了一下撑起节目还残缺的职位，伸出的手指都不够算的。
“……是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