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汐此话一出，崔氏兄妹二人浑身一颤。
这事说好听了是偶遇，要是说的不好听就是跟踪，而且还是跟踪一位威严极高的当朝王爷。
“王妃说笑了，今日天气好，我这才和兄长商讨想来郊外吹吹风、骑骑马。”崔今舒说道，“我们也是没想到有这个机会能碰到翎王殿下与王妃在此，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缘分？”燕南汐轻轻一笑，“崔今舒，你当我们翎王府的人都是傻子不成，你可知你这一路，有多少次丢命的机会？”
崔今舒神色一紧，“今舒不明白王妃的话。”
“是吗？”燕南汐目光一转，落到崔君晏身上，又想起与王爷保证的话又转过目光，不看这兄妹二人，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风筝。
崔君晏激动万分，可依旧保持着翩翩公子的姿态，可他等了又等，什么都没等到。
不是该问他了吗？
“王爷，汐儿小时候做的风筝还在吗？”
燕南汐看着天上飞翔的纸鸢，就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做过这种东西。
“在呢，我都让人收着呢。”翎王低声道，“你从小到大的东西，都让人好好收着呢，丢不了。”
“嗯！”
纸鸢是还在，就是不能飞了。
自从翎王带过她出来放过一次风筝，那更是隔三岔五，年年都要出来玩上一回，这时间长了，自然也就飞不起来了。
不过翎王也没让扔，倒让风毅好好收起来。
只要有关人儿的东西，都是有意义的东西。
“今舒有一事不明。”崔今舒轻声说道。
“什么？”燕南汐说，“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王妃是从小就住在翎王府吗？”崔今舒听这意思是这样。
“对啊。”燕南汐点头，“我不住翎王府住哪？”
“那王妃之前与翎王殿下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崔今舒不解，翎王府自开府以来，应该就凤淮聿这一位王爷，那二人岂不是……
“什么什么关系？就是王爷和我啊。”燕南汐说道，“你好生奇怪，我与王爷自然是夫妻的关系，什么之前不之前的？”
“如果王妃是殿下养大的，那您二位难道不是养父养女的关系吗？”崔今舒道。
“才不是呢！”燕南汐反驳道，“我和王爷才不是那种关系呢！”
“可是，王妃确实是殿下养大的不是吗？”
崔今舒不觉自己的表述有误，这俩人也是这样的关系啊！
“我是王爷养大的，那又如何？难不成谁养大我，我就要认谁当爹吗？”燕南汐气鼓鼓说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误解我与王爷呢？读书读的脑子坏掉了不成？”
崔今舒：“可是……”
“今舒，莫要说了。”崔君晏出声提醒，“殿下与王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在乎这些纲常伦理。”
燕南汐瞪了瞪崔君晏，转头将脑袋埋在翎王的怀里，“王爷，他们坏，把他们撵走！”
翎王扫视二人一眼，“雷羽。”
“是。”雷羽上前，“二位请离开吧，二位既不是来骑马郊游的，那便回去吧。”
崔家兄妹也没想到，翎王殿下这般听从王妃的话！
“是今舒口误，惹了王妃生气，王妃莫要和今舒置气。”崔今舒赶忙改口说道，“也许如王妃所说，今舒确实是书的有点傻了。”
燕南汐悄悄移动脸颊，透过微微的缝隙看向崔今舒，闷声闷气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之前与王爷不是那种关系，我是个孤儿，是王爷把我带回王府的，王爷对我来说，从来不是父亲的身份，他给了我许多，你八成也不能理解。”
“崔今舒，我知道你为何来这，你想当王爷的侧妃，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燕南汐问道，“依附男子而生活，只为了家族的繁荣，你们家族的荣辱是要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吗？”
“如果是这样，我倒建议你尽快离开崔家，有句话说的不好听，烂泥扶不上墙，你们崔家的这抹烂泥，光是靠你自己，它就是始终是滩烂泥。”
崔今舒垂眸，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也时常问自己，她可以吗？
崔君晏觉得燕南汐说的话真是十分难听，“王妃，我们崔氏只不过想要一个机会罢了，当初祖父确实站错了队，可我们崔氏也没有做什么，我们也并没有谋害当今陛下，可即使这样，我们崔家却再也无法入朝为官。”
燕南汐撇撇嘴，闭上嘴巴不言不语。
“王妃也觉得我们崔家可怜了吧？”崔君晏道，“我们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能入朝为官者，那首先就要通过科举考试。”翎王道，“你们呢？有参加过吗？”
“殿下，我们崔家的才华不需要靠那种东西……”
“呵。”翎王冷笑一声，“推崇科举，就是不想官官相护，让朝廷成为一个家族的朝廷。你连这个都不懂，还想让陛下给你们机会？”
“这天下的聪明人很多，有才识的读书人也不光只有你们崔家，如果真的觉得自己有那份才能，就去参加科举，而不是想着靠别人谋得一官半职。”
崔君晏抿抿嘴，“可，可我堂弟去年就参加了，他就落榜了，这难道不是……”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们看过新科状元的文章吗？真觉得自己读了几年书就是有才华的人了？”
翎王抚摸着人儿单薄的后背，“崔君晏，如果你觉得真是朝廷不公，还不如自己去试试，而不是想着不劳而获。”
“我，我没有。”崔君晏攥紧拳头，“我，我要是参加了，真的不会因为我姓崔，而把我……”
“本王说再多也没用，你自己不信就算了。”翎王道，“本王这一生只爱一人，本王也绝不会纳妾，你们崔家其他的心思就省省吧，如果真的想出人头地，造福百姓，那就去考科举，如果能拔得头筹，这朝廷的官职自然有你的一分地位。”
“陛下惜才、爱才，你连个才都不是，在这谈再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