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这样做,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想了想,他没有这样做。
他没有急着上楼去。
而是在楼下看了看情况。
而时初牵着静静往楼上而去。
这里压根就没有小孩子的衣服。
所以时初只能给静静洗了一个热水澡。
让宁芷云只把她的衣服烘干。
又让人准备了些吃食。
静静吃饱喝足之后,就在时初的床上睡了过去。
时初看着床榻上的静静。
又为她再次仔细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缓缓起身。
可这一起身,顿时虚晃了下,差点没站稳。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她甩了甩脑袋。
哎!
自己还是一个病号呢。
“主子,没事儿吧?”
宁芷云进来,瞧见自家主子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好,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担忧道。
“您要不也上去休息吧,您这病还没好呢。”
时初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静静,又转头看向宁芷云。
“我没事儿,你也注意这些,与我保持些距离,以免把风寒传染给你。”
时初说着,还刻意拉开与宁芷云的距离。
宁芷云注意到了她的举动,有些心疼。
但她也没有说什么。
自家主子就是如此心善。
“主子,要不您先去我那屋休息。”
宁芷云还是劝道。
时初想了想。
人是铁饭是钢。
她还是得好好养好身子才是。
这个时候逞强压根就没有任何好处。
病了身体难受,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帮倒忙。
于是,她点了点头。
宁芷云立即扶着她朝自己那屋去。
宁芷云的房间相对来说比较吵闹。
但如今只有这个条件,也只能先忍着。
窗户下都是官兵以及那些百姓,吵吵嚷嚷个不停。
“官爷,我家人没了,我的家也没了,这以后让我怎么办啊!”
一凄厉的哭声忽然传来。
时初闻言,朝窗户走去,打开窗往下看了看。
下面正嚎啕大哭的是一个老婆子。
而老婆子身旁,躺着几具大小不一的尸体。
见状,时初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悲悯。
一向脾气不好的官爷,此刻瞧见这一幕,也不忍朝她说重话。
听那婆子的意思,她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人。
“官爷,我家的粮食也全被水给淹没了,这以后让我们吃什么啊?”
“官爷,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这以后让我们怎么活啊!”
“相公啊,你去了,让我们娘俩还怎么活啊!”
“呜呜呜......老天不公啊!老天不公啊!!”
......
瞧见下面的场景,时初有些揪心。
天灾人祸,万般无奈。
时初目光游转间。
瞧见了不远处的慕容昀泽。
他覆手而立,目光正看着一众百姓。
眼底有怜悯,也有沉痛。
他紧蹙的眉头,始终就未曾放下。
时初今日瞧见他时,就未曾见他的眉头舒展过。
哪怕此刻两人隔着很远一段距离。
时初还是能看到他那紧蹙的眉头。
他是在担忧百姓吗?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难道是南临国的官员?
时初像是能感受到他的难过一般,心里居然也很是难受。
可一想到他骗自己的事情,她就有些生气。
她没有继续看,而是缓缓关上门窗。
“主子,您别想太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宁芷云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宽慰道。
时初只摇头,南临国的事情,自是会有人南临国的人处理。
只是她看到外面的情况,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而已。
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过如此大的飓风。
她此刻身体有些难受,也没有多想,便躺在床榻上去。
时初不知睡了多久。
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时初一阵恍惚。
不过睡这一觉。
她总算有些舒坦,没再那么难受。
窗外此刻已经不似睡前那般吵闹。
但依旧还有不少的声音传来。
时初缓缓起身,下意识朝窗户走去看了一眼。
下面已经没什么人。
水位已经降下去,此刻,已经能明显看到了路面。
只是还有雨水正淅淅沥沥下着。
风也还没有完全散去。
她正想移开视线,余光瞥到了一抹人影。
她下意识看了过去,那人正是慕容昀泽。
瞧见慕容昀泽依旧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时初不禁微微凝眉。
看他的动作,他就好似都没有动过。
他难道站了一晚吗??
她朝天空上看了看。
虽然已经亮堂,但依旧还有乌云,天色还是有些昏暗,再次蹙眉。
她打开门出去,宁芷云一直守在外面。
“主子,您总算是醒了!”
宁芷云惊喜道。
“现在什么时辰?”
时初下意识问。
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
但已经好了不少。
“辰时。”
闻言,时初紧蹙眉头。
没想到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想起了慕容昀泽站着的姿势。
难道他一直都没有动吗?
他为何一动不动?
是心系百姓?
还是因为自己生他气?
想到这里,时初下意识朝楼下走去。
“主子,您去哪儿?”
宁芷云连忙追上。
时初还没有回话。
她目光正落在前面一个朝她小跑过来的小女孩身上。
那人正是静静。
“仙女姐姐,你醒了?”
静静睡了一觉,又吃了东西。
所以此刻恢复得很好。
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眼神亮晶晶的,看得出来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时初闻言,不自觉微微勾唇。
她缓缓蹲下,问:
“静静,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静静连忙摇头。
“我已经好多了,没事儿了。”
静静很是乖巧开口。
时初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儿就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一定要跟姐姐说,知道吗?”
静静乖乖点了点头。
这孩子,可真是乖!
时初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看到她如此乖巧的模样。
时初忍不住想到了自家弟弟。
自家弟弟与人家小姑娘的性格,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过,各有各的好。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必要给家里写封信。
以免家里人担心。
“静静!静静!!”
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时初抬头一看,便瞧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朝他们踉跄着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