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督主的药不是也没有喝吗？”
青年那晶亮的眸子中带着戏谑，唇角也缓缓地勾起。
“陛下……倒是观察的细致入微。”段钧锐看着姜昀眸中的戏谑不由得轻笑出声。
“可奴才这不是去处理三皇子这件事去了，没来得及喝。”
段钧锐端着白玉碗，将姜昀的药递了过来。
一切都尘埃落地，可……这药却是沾上了姜昀，任他如何推脱都难以拒绝。
“朕还有观察的更细致入微的，段督主要不要听？”
闻言，段钧锐眉头一挑，“等陛下喝完药后在对奴才说。”
姜昀垂眸看着男人递到眼前的白玉碗，脸上露出些许的抗拒，只见他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后仰起头看向男人，“朕，能不喝吗？”
主要是这身体也就这样了，小二说不管喝不喝这补药，一个月后原主的身体还是会走向油尽灯枯。
“陛下……您觉得呢？而且……陛下您这是在对奴才示弱吗？”
段钧锐眼角弯了弯，脸上满是笑意，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似是而非。
“呵！朕怎会示弱，只有督主大人才会示弱。”
“对，奴才会示弱。”段钧锐一切都顺着姜昀，只是想让他将这药喝下去。
姜昀冷呵一声，直接端起白玉碗将药一口闷，随即伸手用力拉着男人的领子，将男人的头拉低，重重地吻上男人的唇瓣，舌尖还带着浓重的药味，瞬间药材的苦便席卷段钧锐的唇齿。
可他没有退缩半分，反而是主动将青年嘴中的苦涩吮吸过来，帮他缓解这股苦。
一吻结束，姜昀口中的苦涩味倒是淡了许多，他顺手从小于子那里拿过段钧锐的药递了过去，段钧锐看了姜昀一眼，接过药仰头喝了下去。
“北齐的那些人段督主是怎么处理的？”
“这些事情陛下还是不要关心了，最重要的是要养好龙体，莫要劳心劳力。”
自从姜振和被司礼监带走处理后，大姜的政事全部都交由段钧锐处理，姜昀每日的任务就是喝药、等段钧锐回来、喝药、在皇宫中乱溜达、喝药、就寝。
短短几日偌大的皇宫便让姜昀摸了个透。
“朕现在连大姜的政事都不能过问了？这大姜究竟是段督主的大姜还是朕的大姜？”
姜昀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
“这大姜自是陛下的大姜，这天下也是陛下的天下，奴才也是陛下的人。”
“那段督主为何不敢告诉朕北齐那些人是怎么处理的，难道是其中有鬼？”
迎着姜昀那锐利的目光，段钧锐轻笑了一声，“三皇子姜振和给先皇下毒想要篡夺皇位，未果后逃脱在外，复又联合北齐使臣胡力烈意图刺杀陛下，被陛下慧眼识破，三皇子再次逃走。
陛下念在胡力烈是北齐使臣并未降下惩罚，谁知三皇子竟意图带着私兵逼宫，在逼宫中再次与北齐使臣发生矛盾，将北齐使臣以及和亲来的王姬残忍杀害。三皇子的残忍令人发指，可陛下心善，念在两人是兄弟的面子上给了三皇子一个体面的死法。”
“这个结果，陛下还满意吗？”段钧锐眸子一转，眼底都是深沉。
那日参与那场宴会的，除了大姜的朝臣剩下的全被段钧锐灭口，宫殿被鲜血浸染。段钧锐浑身的血腥味跟伤痕也是由此而来，北齐的那群人奋力反抗，段钧锐除去他们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他放在心尖上的陛下，怎么能容许别人如此对待。
就连带着三皇子也是段钧锐亲手拖进司礼监，用那一百多道酷刑好好伺候之后才大发慈悲让他去死的。
但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的陛下，他的陛下……如今不能大喜大悲。
段钧锐已经从太医那里得知姜昀身体的具体情况……他能做的只是尽力延长陛下能陪伴他的时间。
“朕很满意。”姜昀双眸微微眯起，眼眸含笑的看向男人，“所以，段督主想要什么奖励呢？”
“奴才想要陛下永生永世的陪伴，永不分离。”
姜昀神色微怔，眼眸闪烁了几下。
这个承诺太重，重到他没办法答应任何人。就像姜昀从未在攻略中说过爱一样，他可以给攻略对象们喜欢，但他没办法给予他们爱，毕竟爱这个字太重也太复杂，重到姜昀没办法简简单单的从口中说出，复杂到姜昀到现在都未能弄懂。
段钧锐没有等到姜昀回答便主动转移了话题，“陛下刚刚说的观察更加细致入微的是什么？”
姜昀回过神来，他垂眸看向段钧锐的手，那块痕迹没有消失，还好好的待在他的手背上。
“段督主这手背上的痕迹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是说这个像咬痕一样的东西？”
姜昀轻轻点了点头。
“这可能跟奴才用秘法隐藏自己的身份有关，奴才一用那秘法，这块痕迹便会消失，一旦不用这痕迹便会再次浮现在手背上，不过它倒是对日常没什么影响。”
听到段钧锐的解释，姜昀的脑海中划过一抹什么，可速度太快，还未等他抓到便已经消失不见。
未抓到那抹东西姜昀也不气馁，因为他已经对这块痕迹有了些许了解，有这些了解就已经足够了，足够他想明白一些事情。
“隐藏自己的身份？说起来段督主是前朝遗孤这件事，朕倒是忘了跟你算账。”姜昀微微挑眉，看着段钧锐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情绪。
“那陛下想要怎么跟奴才算账呢？”
“嗯……朕还没有想好。”
姜昀微阖眼睑，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那等陛下想好了再来跟奴才算账好不好？”
“段督主你这是在逃避吗？你之前可是一直都在欺骗我，一直藏着掖着你的身份。”
姜昀虽然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但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不善。
“可，我的陛下，奴才许久之前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连目的都能暴露，其他的还算什么。”
段钧锐伸出手帮姜昀整理了一下大氅，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围的更加紧实，不让冷风进入。
姜昀伸手抓住男人的手，“现在整个大姜都在段督主手中，段督主的目的倒是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