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不止一个人。
四个！
最开始就来了四个。
只不过女人先进入院子，因此才给人感觉只来了一个。
实际上四个。
其他三个人借声音的掩护，也已来到了院子。
他们没有现身，而是在绕。
绕到院子的后面，等待一个机会。
他们三人的武功当然极高，不可能行动近乎于无声。
他们的名头也不小，也是楚天的老相识。
他们分别是先天无极门掌门人赵无极、海南剑派海灵子以及关东大侠屠啸天三人。
三人知道楚天的本事，自认为胜不过楚天。
他们本不想来，可不得不来。
因为小公子让他们来，他们只好来。
其实他们并不怕小公子，怕的是小公子背后的天公子。
他们知道小公子不但是天公子唯一的弟子，也是天公子最信任的人，得罪了小公子便是得罪天公子。
更何况割鹿刀本来就是天公子要的宝物，他们任务失败了，还需要小公子美言几句，因此只好来了。
其实他们不是不想来，只是对楚天忌惮。
他们从心里还是想杀楚天了。
尽管在沈老太君面前，对自己的失败做出了美化，败得也没有那么难看。
可楚天却还是成了心头的刺。
一根令他们非常头疼非常烦恼的刺。
有机会除掉这根刺，他们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两种原因之下，他们来了。
他们按照小公子的命令，出手了。
小公子正面出手。
破空的暗器掩盖了一切声音。
他们吃出手的声音也被掩盖了。
三人悄无声息出手，从身后对楚天突袭。
三个人，三种杀招。
两口剑、一把旱烟杆子。
只见光华闪过，三人已闪电杀至。
前后夹击，这等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他们相信没有人能不死。
楚天也一样。
萧四无没有反应过来。
等三人杀至的时候，他才反应。
飞刀忽然出现在手，但根本没有机会射出，三人已杀向楚天。
萧四无愤怒。
他可以接受楚天被杀，但绝不能接受楚天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暗杀。
他心已下沉，杀机浓郁。
萧四无下定决心为楚天报仇。
他和楚天是敌非友，但已决定报仇。
可很快萧四无发现完全不必。
楚天果然不闪不避，可楚天的剑已出鞘。
剑光一闪，划过周身，化作了一圈夺目白光。
漫天暗器乳燕归巢一般的回射小公子。
叮叮叮三声。
屠啸天、海灵子、赵无极被击飞。
有惨叫响起。
一声惨叫，却是三个人。
光华消散，鲜红的血飞溅而出。
血流一地，人也倒在地上。
除开人以外，还有手。
三只血淋淋的手。
屠啸天、海灵子、赵无极倒在地上哀嚎，神情痛苦更恐惧不已。
他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剑法。
可无法不信，因为他们的一只手已永远留下了。
小公子很狼狈。
他本来可以避开自己的暗器，可因为太得意了，因此也中两根毒针以及一枚梅花镖。
上面都有毒，因此现在他正在吃解药。
现在她脸色一阵青一阵黄，十分难看。
她本来是个美丽的女人，人人都想亲近，可现在却是人人都很想退避三舍。
小公子满脸震惊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天却笑了，道：‘可惜。’
小公子忍不住问道：“你一口气破了我们的所有杀招，有什么可惜的？”
楚天叹息道：“可惜我的剑不够快。”
小公子动容道：“如果你的剑足够快，那么又如何？”
楚天道：“那么他们留下的，不是手，而是命。”
小公子不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
赵无极、海灵子、屠啸天，他们相信。
他们都是名人，他们都很自信，更骄傲。
可对于楚天的话，他们不得不服气，不得不相信。
因为就在刚才，他们的确和死神擦身而过。
因为快一点点，因此剑才没有划过咽喉。
倘若慢了，那么刚才就是死。
刚才那一剑，既然可以砍断他们的手，自然也可以划断他们的咽喉。
赵无极、海灵子、屠啸天对视，都以从对方眼中瞧见了苦涩。
他们都后悔，今天实在不该来。
白布被染红。
被鲜血染红。
染红鲜血的剑却已恢复成本来的面目了。
铿的一声。
剑回了鞘。
萧四无看着楚天，道：“你本可以留下他们。”
楚天道：“我从不留人，我若留下他们，就必然杀了他们，除了那个小公子除外。”
萧四无道：“你为什么不是杀了他们？”
楚天道：‘你认为为什么？’
萧四无道：“不知道，但你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我不是。”楚天淡淡道：“我让他们走，只不过是让他们带出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楚天道：“想要割鹿刀，便要问一问我的剑，割鹿刀本就是强者得之。”
萧四无忽然明白了：‘这个消息传出，必然会有不少人找你麻烦。’
楚天笑道：‘自然不少。’
萧四无道：‘你想用那些人验证你的剑。’
楚天道：“不错，剑法需要通过杀人才能验证高下优劣，我既然需要试剑，那么自然要找一群不错的试剑石。”
萧四无冷笑道：‘或许你不只是试剑。’
“哦？”楚天道：“还有什么？”
萧四无道：“夺命剑客荆无命驰骋江湖，杀得江湖心胆俱裂，但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金钱帮需要新的代表，你当然就是金钱帮新的代表，金钱帮的有一个荆无命。”
楚天笑道：“你是说我想用这一战立威？”
“不错！”萧四无道：“难道不是吗？”
楚天看了萧四无半晌，道：‘是的。’
他不是不喜欢说谎，而是没有必要说谎，至少这件事没有必要。
萧四无皱眉道：“你不担心今日的做法，引得江湖上下群起而攻之金钱帮？”
楚天微笑道：‘如此，那就好极了。’
“好极了？”
楚天悠然道：“一堆乌合之众，送上门来，自寻死路，岂非就是给金钱帮扩张的机会，这难道不是好极了吗？”
萧四无不再说话。
他望着天，一轮明月高悬。
月是白得，可萧四无感觉今夜的月是血色的。
他也感觉这些日子的济南城也是红色，被鲜血染成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