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赵程流、赵程金明知道这个时候，赶回家，依旧是见不到小妹了，可他们还是借着午休的那一个时辰，急赶去定王府。
果然……
定王府内——
因为赵程月的离开，刘嬷嬷与四大丫环都是一副被抽走了精气神般，打不起精神来。
他们看着走进来的赵程流与赵程金，有气无力的拿出两个盒子交给二人。
“是主子离开前叮咛，让奴婢将这两个盒子分别转交给您二位，”星儿与火儿各捧一个盒子递到赵程流、赵程金手里。
赵程流、赵程金看着手里的木盒子，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明明小妹并没说不归，可他们有一种把他们小妹弄丢的感觉……
他们把他们的小妹弄丢了……
赵程流、赵程金用力的捏着手里的木盒子，指节泛白。
将赵程月交待的两样东西给出去后，星儿她们又去忙他们要做的事情，蔫蔫的转身离开了。
赵程流手轻抚着木盒子，珍惜的打开。
木盒子里有两块不知道什么用的木片，木片上是难得一见的精致的雕刻，两个木片上的图案都不一样。
而且，也没人能雕刻出同样图案的木片。
“是上京城内的一些探知消息的人脉，以及……他做的那些坏事的证据，”赵程流看过留下来的文书，提到“他”时，他的声音变得干哑。
这个“他”，是指程远帆。
程远帆爬上高位，肯定是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且那些事情，只会越查越多。
赵程月给留的文书中，也有问到，他可自行思考，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
赵程金打开手里的木盒子，看到文书以及一封厚厚的信，那些文书是针对顾大将军的罪证，目光闪烁，至于信中写了什么……
赵程金打开瞧。
是赵程月提出的一些她自己的看法。
其一：谢意保顾大将军，无非是怕最后变成赵程金一家领兵独大，只要能培养出一个与假意与他对抗的人，谢意不可能再留顾大将军。
其二：赵程金将兵符交出去，也就是把手里的兵权交出去，以谢意的性格，也会处理顾大将军，毕竟有兵符在手，谢意可以重新培养一个专属于他自己的军队。
其三……
赵程月说了许多看法，方方面面，很详细。
赵程金一个七尺男儿，眼圈红了，没绷不住，眼泪如黄豆般，大滴大滴的往下砸。
“小妹……哪怕出行前，也想着我们，”赵程金喉头沙哑，艰难的挤出情绪。
他们的情绪，被赵程月深深牵动着。
“太像了……”
赵程流喃喃，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赵程月的行为，太像是安排后事了。
赵程流的心，高高的悬起。
* * *
黄昏时——
赵程月离开上京城的一个白天时间后——
邢冰消带上满身的风尘匆匆归来，马儿都没等停，翻身下马，往定王府内冲去。
“你们主子呢？”
邢冰消刚冲进定王府，就感受到一股孤寂的气息，他当时心里一沉，就已经明白了，可他还想再问。
说不定……来得及呢？
星儿对邢冰消行了个礼，恭敬回：“主子早上离开的。”
邢冰消欲冲出定王府，骑上快马追出去。
邢冰消刚到定王府大门，就被宫中派来的太监拦住了去路。
拦她的太监，是谢意的人。
“定王，今上说，明早想见您，特令奴才来告知一声，”太监面对气势汹涌的邢冰消，吓得大气不敢出，说完，立马行礼转身离开。
邢冰消顶着满脸的胡渣子，望向皇宫方向一眼，又望向上京城，也就是赵程月出城的方向，额头、手背等地方的青筋暴出。
他死死压抑着，才没让自己继续追出去。
其实他与赵程月二人都明白，为什么会有此一举。
* * *
夜，不见任何星子、月华光影——
离上京城最近的白县内的二进院内——
赵程月坐在走廊下，望向上京城的方向发起呆来。
邢冰消出京公干后，她就想明白了。
这趟公差，并不一定要邢冰消亲自出去。
而是……
邢冰消也感觉到了，他对她产生了快要无法控制的占有欲，若任由那种情绪发展下去，只会变成伤害。
邢冰消又怎么舍得伤害赵程月呢？
于是，邢冰消接受了这趟出京的公差。
邢冰消在给他自己一个冷静时间。
显然，他失败了。
邢冰消在收到她要离开上京城的消息时，就放下了公差，日夜不停的往回赶，想将她留下，占有，控制在手里。
赵程月自康护卫那边探到消息，就知道她不能再拖了。
赶在邢冰消回到上京城的前一天，她离开了。
就算现在邢冰消被允许出来寻她，那也是去各个客栈等地方寻找，没个两天，查不到她现在居住的宅院。
赵程月以为今晚她会睡不着，可在走廊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儿后，她便不可抑制的沉沉睡着了。
* * *
翌日——
上京城内——
衣裳破烂的程远帆守在了潘家外。
实际上，程远帆曾上去询问过，他要见潘于氏，被潘老爷拒绝了，潘老爷还说，潘于氏死了，被他随意丢乱葬岗了。
程远帆不信，特地跑去寻过。
乱葬岗内，的确有新增的女尸，早已面目全非，烂得只余下一些恶臭，根本分辨不出尸体生前是谁！
程远帆不信，干脆在潘家外守着。
程远帆还不死心，还想守在潘家外，等潘于氏出来。
潘于氏怀了双胎，总是要请大夫，要生的！那他就还有机会见着潘于氏！
却不知——
* * *
白县，赵程月居住的宅院内——
“你想带我去哪里？”潘于氏挺着吓人的大肚子，不管不顾的扑向赵程月，试图抓着赵程月追问。
“你就知足吧，你不是阿月他们的生母，阿月也愿意让你去靠山村呆着，”赵村长现在看潘于氏，哪哪都不顺眼，也越看潘于氏，越不像他从前见的程母。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年纪变大后，面相骨头等也会发生些改变，现在的潘于氏，也的确不像是还是程母的时候。
“我就是于渺渺！”潘于氏含着泪对着赵村长大声咆哮。
赵村长翻了个白眼儿，让赵老三扶着他上马车。
潘于氏被赵程月强行带走了，程远帆除非离开上京城，回到靠山村，否则这辈子，他都不可能重新见到潘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