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一个把身祭当平A用的对手，除了跪舔别无选择。
两位神女所有的骄傲与不甘，都化为了最深的恐惧与一丝无法理解的敬畏。
不理解，但尊重。
毕竟，死者为大！
江宇身上威压散去，废墟间一片死寂。
恒我最先做出反应，她强忍周身剧痛，姿态卑微地俯身下拜，额头轻轻触地。
广寒出身的她，骨子里刻着强者为尊的信条。
当年对羿的痴迷，大半源于亲眼见证他射落九乌，碾压天神的绝世力量。
此刻江宇展现出的能力和手段，某种程度上比当年的羿更令她心悸。
凡人，真的是一种很恐怖的生物。
见恒我臣服，少黧略一迟疑，也跟着深深伏下身子，前额紧贴冰冷地面。
她心底却另有一番盘算：
横竖这货用了身祭，转眼就要陨落。
对将死之人低头，不算折辱，就当是提前祭拜亡灵吧！
另一边，江宇身祭时间结束，周身燃烧的生命光焰骤然熄灭。
他的身体开始浮现蛛网般的裂痕，气息迅速萎靡，存在感变得飘忽。
死亡近在眼前。
哪怕如此，少年脸上竟然看不到半分对死亡的恐惧，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寒。
“果然是个疯子...”
两女心底同时掠过这个念头，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般直面死亡的淡然，本身就是一种令人折服的强大。
至少，天神做不到。
至少，她们做不到。
莫名的，恒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
她望着那道即将破碎却依旧挺立的身影，一种混杂着敬畏与崇拜情绪悄然滋生。
这种极致的力量，以及面对死亡的超然...
她见过！
崇拜过!
倾心过！
少黧则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叹息里带着从里到外，从身体到精神彻底被碾压后的无力。
她并非心动，而是彻底服了，感慨自己输的不冤。
就在她们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时——
异变陡生！
蕴藏着无尽生机与创造之力的五色神光，缓缓从江宇崩碎的身体内溢出。
神光如灵蚕吐丝，轻轻包裹住他的魂魄，交织成一颗光茧。
“这是...？！”
恒我蓦然抬头，她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只是不敢相信。
“凤牺的...本源？！”
少黧亦是失声，与恒我交换了眼神，眸子里同样满是难以置信。
蚕茧之中，五色光芒的气息她们太熟悉了！
在三座天宫与人类共存的时代，她们与凤牺是至交，亦是宿敌。
至交是真实情感，宿敌只是立场不同。
江宇身上，绝对是凤牺的本命神器‘补天’独有的神力！
不会错！
炼制补天所用的息壤，还是她们五人一起从帝俊那里偷来的。
那一次，羿差点被帝俊弄死...
可是...补天怎么会在江宇手中？
这不可能！
困惑同时涌上两人心头，搜遍记忆也找不到答案。
她们分明记得，那时天界操控共工、祝融厮杀，不周山倾倒，天河倒灌。
凤牺为阻灭世洪灾，已将补天神力耗尽，自己也跟着不周山一起陪葬。
这补天之力，为何会重现？
就算补天没有完全损坏，为什么会出现在了江宇身上？
两女有点吃不准江宇的身份，她们真的有点害怕了。
一个凡人少年，同时拥有伏羲的河图，羿的金乌精魄，凌霄的应龙精魄，九幽鬼皇的精魄，如今再加上凤牺的补天...
而且他还能自由出入昆仑，无视西王母设下的禁制。
伏羲当年都做不到的事，河图更不可能做到！
不是，这货到底是什么来头？
回忆江宇的喜好和出身，还有他领悟的那些与凡人寿命不相称的大道规则。
这货难道是...
帝俊？
不可能，帝俊已经死了，两人气息也没有丁点相似。
飞星灾祸中，整个凌霄都碎成了虚无，规则都不存在了，没人能保住性命。
至于魂魄...
或许可以保住呢？
或许被他逃出一缕残魂碎魄呢？
轮回这种事谁说得准？
在她们震惊交织的目光中，五色光茧愈发明亮。
江宇破碎的躯体在补天残骸滋养下飞速重塑，血肉以可见的速度再生。
枯竭的能量不仅尽数回归，而且更显凝练浑厚。
补天重塑的身体，明显比他原先的凡人血肉更加强悍，更加纯粹。
两女甚至有种错觉，这货刚才是不是故意寻死？
不多时，补天能量耗尽，五色神光收敛。
江宇完好如初地立于原地，面色如常，目光清朗，仿佛方才那惨烈的身祭从未发生过。
少黧眼睁睁看着江宇恢复全盛，甚至气息隐隐更上一层楼。
她第一次发现，这货之前不过只有八阶。
此时此刻，刚刚踏入九阶。
也就是说，一个八阶的凡人，用自身的智慧和力量征服了两位九阶巅峰的天神。
说没开你信吗？！！
少黧嘴唇动了动，最终彻底垂下头，心中最后一丝摇摆也烟消云散。
连凤牺都站在他那边，他凭什么啊？
罢了，实力、谋略、胆魄、底蕴...
皆不如人。
她心灰意冷，又带着几分认命的释然，将纤腰压至最低。
何必为一时意气，赌上天神近乎永恒的生命？
不值得。
小丫头心底，又一个念头悄然浮现，自己给自己洗脑：
‘凡人再强，终究是凡人，寿数有限。
暂且隐忍，待他百年之后，何愁没有脱身之日？’
与少黧的消极忍耐不同，恒我心底却泛起一丝隐秘的欣喜。
不用死，还得到了自由。
她对自己的资本有十足把握，只要江宇是个正常男人，便绝无可能舍得伤她分毫。
别说是一介凡人，就是他真是帝俊也不行！
至于自由的幅度有多大...
急什么，慢慢争取便是。
她眼波微转，扫过身旁伏地的少黧，暗暗鄙夷：
实力两人或许不相上下，但论姿色，她可以甩这只绿头苍蝇十条街。
与新主人日后相处时，地位自然会分出高低。
这只小小青鸟，鸣叫刺耳，腰身僵硬，舞姿败兴，给她打辅助都不配。
接下来的几百年，有少黧当玩具，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趣。
江宇一个凡人，连妖都不是，寿元五百年顶天了。
自己再努努力，加加班，吸过来一两百年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