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良，说说你女儿?”
听到洛暖的问话，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左手一直扣着右手大拇指。
“唐悦很漂亮。”
说着从资料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的女孩容貌姣好，身材高挑，笑容灿烂的望着镜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羞赧。
唐国良一直没动，洛暖也没催促，就这么看着照片。
好一会，他才吐出一句嘶哑低沉的话，语气里尽是悲凉。
“漂亮有错。”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明明讲出来的时候声音很小，可却还是让洛暖耳朵嗡嗡作响，振聋发聩。
“漂亮没错，错的是人。”
“没权没势家的漂亮，就是错。”
只要想到自己求告无门，校长不屑的眼神，他整个人就升起一股暴戾之气。
“所以你选择自己动手？和相同遭遇的家长一起。”
唐国良噗嗤一声笑了：“现在倒是积极了。”
言语里尽是讽刺。
洛暖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拿出了第一批自杀者的资料。
“这些是当初欺负你女儿的凶手。”
“他们该死。”
“那蓝文彦跟鱼闻轩呢，我记得他们可没得罪你。”
“我的女儿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却可以享受大好年华，为什么！为什么！！”
唐国良猛地抬头，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洛暖往椅背后面靠了靠，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你是在为你的无能找借口，你因为自己无法救唐悦一直自责。”
“呵！”
“我一直在看后面受害者的共同点是什么，大概率是有钱，受到校长青睐，鱼闻轩的父亲是某部门部长，至于蓝文彦的母亲是宣传部副部长，他父亲也有自己的公司，学校想要他们捐款，校长就陪笑....这些才是共同点。”
看着又低下头的唐国良，洛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看到他左手已经把右手的大拇指抠出了血，深深吐出一口气。
对面低着脑袋的唐国良，此时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唐国良在不在？”
“在。”
“请你来一趟医院，你女儿唐悦出事了。”
等他慌慌张张跑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儿，如破碎的娃娃一般，躺在病床上。
他甚至有点不敢上前一步。
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气走了过去。
“悦...”
刚张嘴，就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遭遇这一切。
“爸...爸爸来了，悦悦...你睁眼看一下爸爸啊...”
“悦悦，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别睡啊，你睁开眼看一下爸爸。”
女儿浑身是伤，脸颊红肿，眼睛都睁不开，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好像被拳头打的，有的好像推搡间撞伤的，更多的是细条，一看就是被抽打出来的。
唐国良看的心都碎了。
“爸...爸爸...”
在唐国良一声声的呼唤中，唐悦缓缓叫出了一声。
“悦悦，悦悦，爸爸在呢！”
明明是很弱小的声音，可还是被他听到了，立马抓住唐悦的手，不断地说着话。
“对...对不起...我...我...不能...能...陪你...你...去...去...海边了....”
丢下这句话，心跳就停止了。
“滋~”
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唐国良大惊失色。
医生立马把他拉了出去，进行抢救。
可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对不起，请你节哀...”
“不可能的，医生你救救悦悦，她还小，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啊....”
“先生，你冷静一点。”
“你救她...求求你了，别放弃啊。”
“先生，她已经脑死亡，心跳也停止了，我们无能为力了。”
“无...无能为力了.....”
唐国良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个医院，他第二次听到这句无能为力，上次还是唐悦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