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离手指紧了紧，垂眸遮住眼中翻滚的情绪。
从她见到灵华的残魂开始，她就直觉灵华出事了，而且还跟她有关系。
但是，当猜测成真的时候，尤其是猜测远不及事实严重之时，情绪再难抑制。
据楚宁所言，灵华真的是魂魄撕裂了。
为了救她。
当年她遭人算计，肉身受到重创，灵魂抽出，魂魄分散，灵华及时赶到，凝聚了她剩下的灵魂碎片。
但彼时灵华已是强弩之末，灵魂碎片凝聚起来也不过是让每一魂、每一魄保持完整，而魂、魄之间的凝聚再难做到。
灵华把她的一魂送回肉身保护起来。
寂离本身身份特殊，实力强大，因此针对她的计划极尽严密，出手之人实力都不低，再加上搜罗来的各种宝物轮番上阵，寂离难逃其害。
至于灵华，护住寂离本就消耗大半元气，再对上那些人根本毫无胜算。
结局显而易见，魂魄被撕裂，身体被带走，陨落……
寂离久久无言，一贯懒散的身子紧绷，双拳紧攥，眸底血色翻涌，簇簇火焰燃起，似要跳出喷发肆虐。
灵魂似乎被撕扯，同时一段段画面涌入，断断续续，渐渐拼凑她本就记起不多的记忆。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楚宁声音冰寒，“该把魂珠交给我了。”
“不……”寂离的声音有些轻，带着无力，夹杂着些颓废的气息，“宁彦，还未告诉吾与灵华之关系……”
宁彦一顿，视线放到寂离身上上下打量许久，“记起来了？”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吾”字一出，宁彦便敏锐地察觉到了。
宁彦知道刚开始寂离认出他是宁家人时其实记忆依旧残缺，认出来大抵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
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忘掉，何况她在灵华的帮助下记起了不少……
想到灵华，宁彦的手也忍不住攥起。
总是这样，无论生前还是死后，灵华一心扑在寂离身上。
为救寂离而死，一片残魂为助寂离而散……
“劝你勿动杀心，如今的你，如何与吾为敌，吾之名，想必听过不少。”
寂离慢慢抬眸，眉心火红纹路隐现，眼底簇簇火焰跳跃，妖邪之色尽显。
“只要如实相告，魂珠必定交与你，说到做到。”
宁彦因情绪波动而肆虐上来的杀气渐渐隐下，平复许久才道：“师徒关系……”
再多的如何也不愿说。
听到这个答案，寂离心底着实诧异了一番。
竟然是灵华的徒弟。
如此，那么宁彦使出灵华的招式，拿出灵华的剑，都有解释了。
记忆中的那个人淡薄得很，更是冷漠的出奇，这样的人竟然会收徒弟？
不过寂离没有怀疑宁彦的话的真实度。
灵华的东西，除非她自己同意，不可能流传出来。
片刻后，寂离长叹一声，手腕翻转，一颗黑漆漆的珠子悬于掌上，慢慢转动，金红的光泽碎星包裹，煞是好看。
寂离伸手，“你要的魂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