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子墨逮到个爹娘不注意的空档，将老两口叫进屋子里。
林铁牛憨憨挠头，“大孙子，有啥话非得单独说呀，还整这严肃。”
林子墨坐在老两口对面，“爷爷，奶奶，孙子今天出事儿，感觉你们好像一早就知道一样。”
“所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林铁牛惊得捂住嘴，刚刚他即使面对大孙子的眼神有点心虚，可也在努力好好吃饭，没露出什么破绽呐。
他悄咪咪靠近许春娘，“老婆子，大孙子不得了，他好像猜到了啥。”
许春娘对自家傻老头子翻了个白眼。
净说那废话，看这架势就明白，大孙子肯定察觉出来了，不然咋能避开儿子和儿媳，单独把他们叫进屋子。
事已至此，许春娘不再瞒着，毕竟大孙子她还是很信得过，就把所有事儿都告诉了林子墨。
林子墨听到妹妹会做梦预警危险，并且让家里人多次躲过一劫，包括他这次。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玄学？
饶是林子墨心性再成熟，也忍不住大为震撼。
他表示，需要时间平复一下。
时辰不早了，林铁牛几人还得赶驴车回家，祖孙三人出了屋子。
林子墨再看到喜宝，觉得妹妹周身都发着光，神圣不可侵犯那种。
喜宝蹦蹦跶跶凑到林子墨跟前，她招招小手，林子墨就蹲了下去。
小喜宝摸摸林子墨的头，“大哥哥不用担心哦，之后的考试肯定会很顺利的，大哥哥加油，大哥哥最棒！”
小喜宝高举双臂转着圈地为林子墨欢呼，逗得院子里的人哈哈大笑。
***
后面两场考试连着考，许是出的考题比较简单，又许是小喜宝的话足够灵验，林子墨觉得这两场比前三场考的还要轻松。
放榜这天，林大壮和林小花站在最外围，林子墨和约好一块看榜的同窗挤在人群当中。
这些同窗里只有个别几个下场考试，还是陪跑的，前几场陆陆续续被刷了下去。
今天都是过来陪林子墨看榜的，大家踮起脚尖远眺，看到林子墨的大名赫然排在榜首，旁边还张贴着县案首的告示。
一众同窗吆喝一声，愣是在密集的人群里撑开一个圈子，在林子墨还没反应过来时，直直将他抛向空中。
“县案首、县案首、县案首。”
林大壮和林小花不认字，不过他们早就在人群中听到了信儿，大家传来传去，提及的都是县案首林子墨怎么怎么聪慧。
夫妇俩与有荣焉，以儿子为傲。
有住在他们家旁边的邻居认出林大壮夫妇，凑过去问，“娘子，榜首是不是你家儿子啊？”
林小花红着脸，小声应是。
那人冲人群大喊一声，“快过来呀，榜首的爹娘在这儿呢。”
林子墨的同窗们一喊，围观的百姓们都知道榜首是个长相俊秀的少年，家里有闺女的呼啦啦围了过去。
林大壮看这架势，立马把媳妇儿搂在怀里，扯脖子跟那帮人喊，“我可告诉你们，我会武功，要真动起手你们都不是个儿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林大壮嗓门挺大，但架不住那帮人嗓门更大，大家伙儿围着夫妇俩全方位无死角叽叽喳喳。
“你家是干啥的啊？”
“我瞧着你家儿子看着怪年轻，今年多大了？”
“有媳妇儿没吗？”
“定亲了吗？”
“我家闺女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跟你家儿子绝配，我这就带你们上我家瞅瞅去。”
“凭啥上你家呀，要去也是先去我家。”
“去我家。”
“我家近，去我家。”
“……”
林大壮和林小花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眼前唾沫横飞，快要被人挤成夹心肉饼还不放过他们，想逃脱又逃不掉。
林子墨看着爹娘被围困，他想帮忙属实有心无力，因为他和同窗们也都被围上了。
奈何林子墨有逻辑再缜密，口才再好，也抵挡不住大爷大娘们的热情。
最后还是姜怀宇派衙役出来组织纪律，大家才慢慢散去。
临走时告诉林大壮夫妇自己家住址，让他们有空上家里详聊。
林大壮夫妇：……
一家三口终于见上了面，看到对方略显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子墨回家换了身衣衫，跟林大壮和林小花打了声招呼，“爹，娘，夫子和同窗们都已赶往酒楼，儿子这就过去了，晚上不用等我，估计要晚一些回来。”
林小花给儿子拍拍衣领，“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到了酒楼，夫子和那些学子们已经点好了菜，就等林子墨过来提酒动筷。
林子墨推开雅间门一进去，屋子里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呜~县案首来喽，恭喜县案首。”
林子墨像做贼一样关上门，对同窗们压手，“嘘，快别喊，低调，低调。”
他属实被那些大爷大娘给问怕了。
一人走过来搂住林子墨肩膀，“往年县里出的案首，哪有你这么大阵仗啊，那些大爷大娘还不看你是潜力股，不光里子厉害，关键这皮囊也好，年纪还小。”
林子墨假装要用胳膊肘撞同窗肚子，“就你懂。”
那人配合林子墨蹲在地上，“哎呦，县案首膨胀了，县案首打同窗。”
其他人忍俊不禁，夫子笑着把林子墨引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提起桌上的酒，“来，老夫今天也破个例，饮上一杯为子墨庆祝，望他之后场场考试都势如破竹，榜上有名。”
一桌子人酒杯碰酒杯，齐齐高呼，“干！”
小口滋溜一杯酒，坐下来边吃菜边闲聊。
坐在林子墨旁边的同窗，想到刚才那句“县案首打同窗”，这让他联想到严振那几个人对林子墨做的事儿。
他跟林子墨八卦，“哎，严振那几个被咱县学给开了，你知道这事儿不？”
林子墨正扒着虾壳，“现在知道了。”
心情没有一丝波动，意料之内的事情，几人咎由自取罢了。
平安县及周边不止这一家学堂，他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并不会断了科举的后路。
“那最近县里的传言，你应该也还没听说。”那学子看林子墨不感兴趣的样子，补充一句，“关于陈家禄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