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和沈云思签订了“婚书”。
但我从未在意过那个东西。
因为我用的身份并不是真的。
我都不知道……我哪个身份是真的。
虽然我现在还经常用着“赵磊”这个身份。
可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便不会再用这个身份了。
所以说，“婚书”这个东西……对我而言，当真没什么限制。
沈云思当初找聊这件事的时候，她也讲得很清楚。
她肯定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可我没想到，她此时竟然会提出这个话题。
……
“那个关系具体是怎么样的。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吧？你觉得这层关系，对我来说能是一个保障吗？”
我说道。
沈云思撩拨了下她耳边的发丝，说：“既然你觉得我们层关系，并不是一个保障。那我和赵清河以及洪天笑的关系，就是保障吗？我现在其实特别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我认真思索了一番，也诚实的回答了她。
“我觉得你是一个一切以利益为上的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坤叔是也是你的师父，可坤叔出事的时候，你一点也不为所动。沈老爷子还是你的义父。但沈老爷子出事，我也不见你是有任何伤心。我甚至怀疑，你早就知道沈老爷子会出事。可你依然眼睁睁的看着沈老爷子死了！所以，我觉得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没有感情的人，心中便只会有利益！”
我说的话也许很重。
但也很直白。
这是我对沈云思最真实的想法。
且不说我和沈云思接触下来，她对我的所作所为。
不管她给我挖过坑，还是帮过我。
甚至说，瑶瑶之死，也跟她有部分原因。
这些我都可以暂且不管。
但我真真实实看在眼里的，就是她对坤叔和沈老爷子的态度。
作为徒弟，作为义女……她所表现出来的，当真是一个没有感情之人。
……
沈云思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她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良久，她才开口。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这样的人。”
说完，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那你说，我害过你吗？”
……
她这话，倒是把我问住了。
她给我挖过坑。
她让我去帮她参加兰花门的七枝会以及去帮她解决了她憎恨的人……其实都算是变相给我挖坑，让我去帮她的。
但若说害我……似乎确实也没有真正害过我。
可这种问题，实在也是说不清的。
“所以，我现在问你这些，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害我！你会不会因为赵清河亦或者洪天笑害我。或者说，你会不会因为你自己的利益而害我！”
我再次把话放到了台面上来讲。
我实在不想再和沈云思猜来猜去了。
与其处处提防着她，不如把话讲开了。
沈云思听了之后，忽然抿嘴笑了笑。
“你已经觉得我是一个无情之人。那何必再问我呢？你既然知道，我是一个看重利益的人。那你应该也知道，怎么样利用我这样的人吧？你是一个极为聪明的老千。利用你身边的人和事，不正是你的强项？你与其怕我会出卖你。不如想想怎么把我死死的和你绑在一起。如果你有办法让我永远不会、不敢背叛你……那你又何须担心那么多呢？”
……
沈云思这番话……倒是点醒了我一些。
我起初能被她利用……不就是因为我也想利用她？
我能让她帮我，不正是因为我让她欠了我不少人情？
我的初衷，正是利用她。
可现在，我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自我矛盾里。
对沈云思这个人……有些患得患失了。
我沉默的点了根烟。
心里重新思考起了我和沈云思的关系。
正如她所说，如果我没有能力让她无法背叛我，我对她又何来利用一说呢？
难不成，真靠那层“婚约”关系。
可这层关系，我连我自己的不信。
……
沈云思见我久久不说话，她倒是叹了口气。
“哎……你说我是一个无情之人。可你何尝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呢？我有时候看你……你就像是一个出千机器，冰冷无情。我听说千门有一种修炼千术的法子，便是将自己的情感一一剥离。无情，即无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感觉你是这样的人。只是后来的事情……又让我怀疑你不是这样的人。”
沈云思的话，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抬起头，看向了她，只是我并没有说话。
沈云思也看着我，说：“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无情之人。你就不会想着为那瑶瑶报仇了。至少，不会以身犯险，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前往登州，做那么多事。如果你是一个无情之人，你也应该不会那么着急的为赵斌报仇……真正的无情老千，不会那么做的。所以，我一直对你十分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要说你是一个有情之人，你却又说我是一个无情之人。你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说到最后，沈云思竟然对我提出了疑问。
这个问题，把我也问住了。
四爷跟我说过，老千需要做到无情……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做到无情。
可四爷跟我说过，让我不要为他去报仇。
但我却做不到。
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无情之人……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沈云思则又说了句。
“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修炼那无情的千术千法没成型。你现在没得……是不是只有男女之情，其他情倒是还在。你对那瑶瑶，是不是没有男女感情？只是因为你们有一些缘分而已？”
她这番话，像是戳中了我心里某个点，让我极度不爽。
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我只是不想听她这般说。
“够了！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我找你说这些，只是想问清楚，你会不会出卖我。”
“不会！”
沈云思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句。
这倒是让我有些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