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觉得眼前一片眩晕，他年纪大了，不仅头晕眼花还耳朵不好使了。
他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姜宁卿同情地看着宣武帝，她觉得她的好姑父头顶上隐隐泛着绿光仿佛有一千匹上好的进贡大宛驹在他头顶奔腾。
“我说慎王……呜呜呜……”
现在也顾不得君臣礼仪、男女有别了，只见正阳殿三个矫健身影朝着姜宁卿一跃而起手忙脚乱的堵住了姜宁卿的嘴。
有些人堵嘴只用一块破抹布，但是有些人的脸上竟然要覆盖着五只手。
顾珩漓：“嘶！你咬我手了！”
宣武帝看着乱糟糟的一团更觉得心梗。都说吾皇万岁，但谁家有这么一群糟心孩子恐怕都要短命个几十年！
“你们先松开她。”宣武帝声音疲惫，有气无力，但是又怕他们真把姜宁卿给捂死了，也不看看这孩子就露两颗大眼珠子还在外面乱转了。
姜宁卿用力扒拉了两下，“呜呜啊！”
陛下都开金口了还不放手！
顾珩清给两个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放手，然后自己还坚持捂着姜宁卿的嘴，凑近她耳边小声说话：“说话前动动脑子，莫要胡言乱语。”
她还真是不怕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这一张嘴三皇弟险些成父不详了。
姜宁卿无辜眨眨眼，然后在太子的怒视之下轻轻点头。
她问的还不委婉吗？
要是再直接一点就只能问慎王是不是反王顾长煜的儿子了。
毕竟他们俩长得可真像！
宣武帝：“卿卿给朕解释下何出此言？”
姜宁卿有了太子的暗示也收敛了一些，主要是她表哥站在她身后一副随时可以捶死她的样子教会她什么叫谨言慎行。
“陛下，你不喜慎王殿下想是因为他长得像反王顾长煜吗？”
这话问的有够照顾陛下的男人尊严了吧！
顾珩清：“……”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顾珩清他们没见过顾长煜自然不知道姜宁卿想表达什么，但是顾长煜作为当年事事都要压众兄弟一头的存在宣武帝自然不会因为只过去二十多年就遗忘了他的长相。
看着姜宁卿那双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眼睛他甚至连摇头都做不到。
因为顾弦彦和顾长煜长得太像了。
宣武帝想到往事心情很重，“老三是朕的儿子，这点毋庸置疑。至于朕……是他母亲的过错……”
宣武帝因其生母厌弃了刚出生的顾弦彦，他知道稚子无罪，但是也做不到原谅他。
姜宁卿仰着脸，虽然一言未发，但是沉默震耳欲聋。
宣武帝悲情的情绪都酝酿的差不多了，还没等他忆往昔就看见姜宁卿皱巴巴的小圆脸上写满了“不信”，心中那股气顿时就泻了，剩下的就是对最后那点岌岌可危的尊严的扞卫。
“顾弦彦就是朕的儿子，亲的！”
姜宁卿离了宣武帝远一点以防被喷了一脸口水，在退到安全距离之后才干巴巴回答：“是就是呗，这么大声干嘛！”
宣武帝：“……”
顾珩清见他父皇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连忙上前打圆场，“反王顾长煜已经去世二十几年，而三皇弟将二十，二人又怎么会有关系。卿卿快与父皇告罪！”
姜宁卿膝盖一软正准备跪下就被宣武帝摆手拒绝了，他没好气地瞪了姜宁卿一眼，开口道：“你离朕远点就好，早晚被你气死！”
姜宁卿脚尖一转跑到顾珩渝他们身后躲着了，然后伸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鬼鬼祟祟看向宣武帝：“那为什么他们那么相似？”
宣武帝叹气：“老三不是像八皇兄，而是与先皇相似。”
顾长煜肖父，先皇最喜他，除了顾长煜确实优秀意外又何尝不是因为他跟父皇长得最像，被先皇称为最完美的作品。
只是不知道先皇被他最完美的作品背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否后悔打压其他皇子，最后让顾长煜肆无忌惮起来？
不过宣武帝好奇姜宁卿怎么知道顾长煜长什么样的。
这些小辈应该一个都不认识顾长煜吧？
画像？
姜宁卿：“我爹没告诉你我在药王谷的地宫里见到反王顾长煜了吗？”
不仅是宣武帝，就连顾珩清几人也匆忙间变了脸色一个个如临大敌。
“他没死？”
姜宁卿 ：“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气氛凝重，最后还是顾珩渝尴尬笑了两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哈哈哈，阿宁表妹真会开玩笑，死了这么多年的人你们会看见，难不成是见到尸体了？”
就是尸体现在也应该是一具白骨了，怎么还能知道人救啊长什么样！
“我爹没说二夫人盗取了顾长煜的尸体并且在他身体里下蛊将他尸身保存了下来吗？”
顾长煜的尸体保存完好，但是其中已经破败不堪，蛊虫缠绕成了最好的温床。
姜序年不忍顾长煜死后不得安静，请药王谷擅蛊之人毁了蛊虫，还他一个安宁。然后一把火把他的尸体烧了。
在得到药王谷的人允许之后在药王谷替顾长煜立了无名碑。也算是还他安宁，让他死后也能走得安息。
姜序年虽然没有提及这件事，但是宣武帝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是是非非多少恩怨也随时间冲淡，更多的是唏嘘。
曾经不可一世的顾长煜竟然最后落得这种下场……
“可是这一切又和老三有什么关系？”宣武帝不懂。
顾弦彦这么多年一直独居皇宫。他母族卑贱，身后无任何势力支持，甚至很多大臣在他封王之前对其没有印象，他能被谁利用？
顾珩渝一脸不赞同，他父皇是不是之前没听懂他说的？
“父皇，刚在你是不是没认真听我说话？”
宣武帝白了他一眼，“呵，你能说什么正经的话？”
“当个说书的先生倒是不委屈你，明哥个朕就和年寂北说一声让他给你在聚仙楼安排个位置！”
顾珩渝不服，气鼓鼓的，大声反驳：“刚才明明说了最后是三皇弟当 了皇帝！”
你就是三皇弟和这事有没有关系吧！
正在准备的求见宣武帝的顾弦彦：“！！！”
二皇兄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