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哪些人属于是支持圣女的势力？阁主和圣女的关系如何？他们各有什么职权？”
似是问到了一些敏感的话题，莫澜眉眼间开始挣扎，不愿作答。
月施屏气凝神，眸中光芒更甚，毫不犹豫地加大了灵力的输送。
好在这个莫澜实力与她相差无几，月施压下气血的翻涌，总算重新控制住了莫澜的心神。
“现任阁主性情古怪，独立于世，不偏帮任何人，自早些年起便极少在普通弟子眼前露面了。阁内大部分事宜都交由圣女和各位长老决策，不关乎宗门生死大计，阁主基本不过问，常年待在天鸾峰闭关。”
“圣女和长老们共同议事，只是圣女一脉乃是归墟阁的神圣象征和立阁根本，所以圣女大人在一些要事上有一票否决的权利。”
“听师父说，现在的高层乃是圣女一脉和少阁主一脉分庭抗礼，两边看似融洽，实则水火不容。至于长老们，好像就大长老、三长老、六长老和九长老是支持圣女的。”
月施能感觉到莫澜对她的反抗愈加强烈，一旁随风煞警戒的风灵瞧见月施煞白的脸色，赶忙过来输送内力给她，助她一臂之力。
其实，风灵不是月守御，她的普通内力根本无法融入月施的灵力，为她所用。
不过有了风灵的帮助，月施体内的反噬缓解了许多，让她有能力撑住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师父何长老排第几？”
“我师父排第九，虽然他支持圣女，但他不喜与人勾心斗角，对于两派斗争，能避则避。”
足够了。
抹除掉莫澜在这片花海的记忆，月施安排风煞将莫澜送去别的山峰，佯装成被兽类袭击昏迷的样子，而她则在风灵的搀扶下回了躲藏的山洞。
回到山洞后，月施才放松下来，反噬带来的副作用疯狂席卷而来，猛然口吐一大摊鲜血，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不少。
“公子！”
月施是易容成普通男子打扮，哪怕再危急，身为训练有素的暗卫，风灵也不会忘记隐藏身份的重要性。
涉及到归墟阁的高层信息，外加莫澜实力不弱，月施也是费尽全力才控稳她的心神，套出这些对他们有利的线索。
这个莫澜，是风灵和风煞观察了数日才定下的目标——
独来独往，喜欢在偏僻处寻药采药，性子纯良，身份不低。
身份不低，源于这几日观察到的，莫澜偶然撞见了其他弟子时，无一不对她行礼。
身份高，才能知晓得更多。
但又不能是身份过高或者实力太强的，逃不出有用信息，反而会暴露自己。
综合各方面元素，他们才设计了今日这一出，机会不容有失，月施必须全力以赴。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莫澜就是他们潜入归墟阁的突破口。
无论这个何长老喜不喜争斗，只要他是支持圣女一脉，便能成为他们在归墟阁的一处荫庇。
而且不喜争斗之人，大都好清静，与人交往不频繁，避免了撞见其他人的风险。
风灵想要输送内力为月施疗伤，月施摆了摆手。
有了之前的经验，月施考虑到往后也可能出现反噬的情况，特地依照浮明录里记载的方法，准备了一些安神养灵的药物，随身携带。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虽不及月守御为她疗伤来得快，也比一般法子来得奏效。
见月施摸出药丸服下，风灵才放心地退到一边，为她守门，让她能安心疗伤。
等月施从入定状态醒来，风煞早已恭敬地候在一旁。
“公子，莫澜不多时便醒转，属下随她寻到了杏林峰的位置。”
“做得不错。”
月施和月守御的行事风格不同，若是从前在月守御跟前，风煞他们是万万不会做主上安排的以外的事的。
现在听命于月施，发现月施希望手下的人在不干扰计划的同时，自觉去发现并完成一些有利于局面的任务，脑子活泛一些，不要那么一板一眼。
所以，风灵和风煞也适当地改变了一下自己的“作业模式”。
月守御对于手下的认可一般都是赏赐，从未听过口头上赞许的风煞，顿时耳根有些发红，头低得更厉害了。
风灵瞧着自己搭档难得一见的局促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
月施挑了挑眉，月守御安排给她的这两人，倒是与初见时的一脸冷酷不同了，更加生动自在，不似暗卫死士。
说到底，他们若不是身份和自小的训练，也是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罢了。
当然，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每每需要打起精神完成任务时，下手果断利落，狠辣冷酷，毫不留情，跟他们的主子如出一辙。
突然，月施心中涌起对月守御的浓烈思念和担忧。
不知道他那边情况如何了……
到达归墟阁的第二日，便有不少人马在各峰暗中搜索，好在月施他们所处地方偏僻，那些人也不敢大动干戈，稍加施展障眼法，便蒙混了过去。
但这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如果他们被抓到，局面将会变得异常被动。
所以，月施三人才会着急行动。
等月施三人抵达杏林峰，她让风灵和风煞隐匿在她身侧，装作独自一人在山间行走，当寻到莫澜的身影时——
“啊！”
月施眼眸一转，暗中用灵力护住身体，左脚绊右脚，径直朝旁边有些陡峭的下坡摔去，几个翻滚后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月施的惊叫声瞬间吸引了莫澜的注意，看见月施斜斜倒下去的身影，她毫不犹豫地运转内力，飞速冲过来，但距离有点远，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月施跌下去。
师父曾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连一只小狐狸都放心不下的人，怎会对月施弃之不顾。
莫澜当即以山石树木为支点，几个瞬步闪到月施身边，扶起她，顺着脉搏查看身体状况。
月施体内的药力需要时间去消化，被反噬的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所以她体内还是经脉气血有些紊乱的状态。
有灵力护体，她从高坡上摔下，不会受什么重伤，可皮肉之苦在所难免。
外加为了演得逼真些，月施在最后一刻卸了力，任由自己的头磕在一块方石上，还真有七八分头晕目眩，双眼发花。
眼间月施额头模糊了一块，粗粗的血流顺着五官流淌在苍白的脸上，莫澜毫不犹豫地丢下背篓，将月施扛在背上，往自己住的院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