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扬手，想取了孩子的命，他怎么忍心，不止因为这是他的孩子，更因为这是一条无辜的性命。
“够了。”凌紫越流着泪，大声喊，“霜儿，够了。”
他走近她，眼泪不止，却面带微笑。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她没有反应，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
只是本能的，不会去伤害他。
凌紫越始终带着微笑，摩挲着她的脸，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在她唇瓣，轻轻印下一吻。
又抱紧她，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霜儿，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爱你，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了，来世，我一定紧紧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开了，今生，我们说好，碧落黄泉，我陪你一起走。”
噗……
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传入白芜霜耳朵。
她低头，凌紫越手上握着的，是如影剑。
如影剑刺破了她的小腹，穿透了后腰。
她在瞬间清醒，看着眼前的炼狱场，明白了。
他在保护他心中的苍生，保护他的妻儿。
她闭上眼，收起天符。
得到她意念上的命令，众妖停手，安静的看着她。
“都退下吧！”她轻声吩咐。
“尊主。”
“退下。”
“是。”
众妖如来时一般汹涌澎湃的退走。
还未赶到的妖族人不明所以，怎么又收回命令了。
快到落川的苏陌魂四人越渐加快了速度，因为叶惟说，她出事了。
他们之中，只有叶惟是妖身，也只有叶惟能感知到她。
无恙再顾不得这几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落川，却只能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
没过一会，陆芨，叶惟，苏陌魂都到了。
他们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知道，太晚了，来不及了。
白芜霜靠在凌紫越怀里，眼睛还是看着穿透腹部的如影剑。
凌紫越抱着她，闭着眼，眼泪打湿了她的后背。
她感受着，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
她低头，看着从腿部一直流到地上的鲜血，发不出声音。
凌紫越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地上从她腿部流出来的血。
他眼中的惊骇，是苏陌魂此生见过最绝望的眼神。
“霜儿，你有身孕了？”
她有了别人的孩子，而他，杀了她的孩子。
“嗯。”她什么都没说，只有一个嗯。
“谁的孩子？”
“我若说是你的，你信吗？”
“不信。”
是的，不信。
他从未碰过她，她又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
他的眼神又变得平静，他想，或许没关系了吧，他们都是要死的人了。
如影是神木打造，被如影惯穿，她是活不了的，他也没打算活着。
他又哪里会知道，她自己就是神木，五方神木本就一家，他们曾立过誓，彼此的力量，不能互相伤害。
犹记得那年的不周山，仙气缭绕，他们五个站在一起，对天立下誓言，一起说：“从此以后，我的力量将不能伤害到你们，我愿永远护你们安康。”
所以啊，这世上，用什么都能杀她，唯有五方神木不行。
若这柄剑不是如影，而是若木神剑，她倒有可能当场灰飞烟灭。
她闭上眼，自从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