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很静………
诡异的安静。
白芜霜站着，一动不动，心中血气翻腾。
这就是他给她的方式？
他都已经娶了别人，现在脱离了这层身份，还有什么意义？
她曾以为，找到了真爱。
以为人间这一遭，值得。
“凌紫越，人间很美好，下辈子，我却再也不想来了。”
他把话说得那么绝，把事情做的那么狠，她又何必苦苦相逼。
她有她的骄傲，做不到卑躬屈膝去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
罢了。
不过是成全而已。
她主动让出了位置，从寂影手中拉过古婳，站到凌紫越对面。
锦天愣了很久，他也看明白了，师尊和小师妹，有故事。
不对，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他的小师妹了。
他知道师尊有苦衷，却不知道是什么，想解释，也无从解释。
他不知道，这一声夫妻对拜，还要不要喊。
白芜霜取来了酒，拿出龙之逆鳞，掰了一点点，当着他的面，在凌紫越惊恐的眼神里，捏成粉末，倒入酒中。
她的眼神不放过凌紫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看着他眼中的心疼，只觉得讽刺。
“凌紫越，虽然我已经被逐出师门，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师尊。”
“这龙之逆鳞，我为你取回来了，虽然还差了一味七星草，但暂时保住你的命，是没有问题的，这是弟子给您最后的仁慈。”
她把酒杯递给他，“大荒之中，我滚过火海，爬过地狱，闯过剑阵，受过雷劫，只为这片逆鳞，所以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凌紫越摇着头，眼中绪满泪水，除了疼，一个字都说不出，古婳，她又骗了他。
霜儿根本不是被她抓了，而是去了大荒，去为他寻解药，她知道，她知道他中毒了。
他凝望着她，不敢闭眼，他怕眼泪忍不住滚落。
这酒，却怎么也喝不下去。
即使他的毒有救，可是落川六千人怎么办？古婳随时能要了几千人的命。
果然……
凌紫越还未有反应，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又有几个落川弟子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逍遥看的很心疼，可他和凌紫越一样，不能让落川灭门啊！
他的沉默，在她眼里，更是成了扎在心底的刺。
她上前一步，握住他端着酒杯的手，霸道而强制的，亲自送到他嘴里，逼着他喝下去。
看凌紫越咽下去，她笑了，笑得苦涩。
“师尊，为您寻解药，本就是弟子分内之事，这是我心甘情愿，不后悔，今日大喜之日，虽然您不欢迎我，可祝福，不能不到位。”
她又倒了两杯，倒酒的手在颤抖，以往爱哭的她，至始至终，没有一滴眼泪。
“这第一杯酒，芜霜祝师尊与师娘心心相印，百年好合。”
她仰头，一口喝完，苦涩辛辣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直抵心脏。
她继续着。
“第二杯酒，芜霜祝师尊与师娘伉俪情深，早生贵子。”
她喝掉酒，唇角已然渗出血迹。
“第三杯酒，芜霜祝师尊与师娘相敬如宾，白头偕老，这也是弟子，最后一次，唤您为师。”
噗………
鲜血自口中喷射而出，喷在凌紫越大红的喜袍上，却只是像染了酒水的湿漉。
“第四杯酒，芜霜敬过往种种，昨日之日不可留，往事如烟散。”
她摇摇欲坠，站立不稳，身体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