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死者身份
“致命伤应当就是眼眶这里。”宋舒月查看了下，眼眶这处骨折实在是太严重，整个眼球深深凹陷，眼珠几乎被打爆，耳道和鼻腔等处都有出血，“其他的伤倒是没有。”
就是单纯被打死了，死后坠入山林，被路过的樵夫发现报了案。
陆承言则一言不发，盯着死者左下肋的痕迹出神。
从皮肤青紫的改变来看，这分明就是一个拳头留下的印记。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大力士，能一拳将人的头骨打裂甚至将人一拳打死吗？
尸体身上没有更多表现，二人便绕路爬上了窄道，从死者跌坠的地方往下看。
窄道上多是杂草，这个季节杂草干枯，同时也为案发现场掩盖了很多真相。
枯草杂乱的倒向不同的方向，这里势必经历过一番挣扎。
虽暂时没有明确的发现，但是此案是他杀无疑。
枯草之外的路上，能隐约看出两个人的脚印，判断对方是一个强壮的男子，但是脚印深浅不一且十分模糊，在干燥的地面上，很难留下切实有用的信息。
一旁的的枝丫上，陆承言从上面摘下来一块小小的麻布碎片。
这块碎片呈深褐色，是麻衣布料，和死者身上的深蓝色布料并不相同。
这种麻衣布料，多出在码头、矿洞、工厂等需要搬抗的地方，常穿在这些做粗活重活的工人身上。
“马上核查京城内外及附近几城，这几日有没有失踪或者行为举止有异力气极大身强体壮的搬运工人。”
“是！”离山领命带人前去调查，陆承言又在案发现场逗留了会儿，将周围都查探了番，确定没发现什么，让人将尸体运到大理寺停尸房，随后同宋舒月骑马也回了禁卫司。
回到城中已是近午时，二人在禁卫司门外不远的面摊上要了两碗面。
正是深秋，秋风习习，将树上的落叶缓缓垂下，行人不断从身后的街市走过，宋舒月一边嗦面，一边推测道。
“死者应当是个普通百姓，他身上并无太深的老茧，相反的身体有些瘦弱，应当不是做力气活的，没什么机会得罪这种力大无穷且心狠手辣的人。”
说凶手是为了报仇，感觉不太像，说是为了劫财更加荒谬，普通百姓身上能有几个钱，即便是为财，抢了前跑出京城便是，为何又要杀人。
思来想去，各种作案动机都不符合案情，宋舒月头疼的皱起眉，端着碗喝了口汤。
陆承言没吃两口，宋舒月面前的碗里已经见底了。
“等到下午去大理寺看看，若有人前来认尸或许线索会更多些。”
宋舒月赞同的点点头，有些出神的看着不远处树上的落叶。
想问她是否已经消气了，陆承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问出口。
待下午他们到大理寺时，死者的妻子正好刚刚到停尸房认领了尸体。
绝望的哭声不断从停尸房传来。
林远郡头一日到大理寺报道，便遇到这么个惨绝人寰的案子，心理压力也颇大。
尸体被送来时，盖尸的白布被风吹起，他一看见那张脸，凹陷的眼球和飞溅而出的鲜血深深印在他脑海中，午饭一口都没吃下。
“王爷，宋大人。”林远郡朝二人行了一礼，“死者妻子已经认尸，死者正是城西一处灯笼铺的老板。死者生前性格温顺十分老实，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下官派人去邻里打听过，死者待人友好在邻里中颇受欢迎，每日家中和灯笼铺两点一线，认识的人也极少，与凶手应当并无仇怨。”
陆承言略一点头，看来并非仇杀。
“死者身上可有什么值钱的饰物？他一个灯笼铺老板，何以要出城去郊外山林那人迹少至的地方？”
“据死者妻子口供，死者昨日原本是去城外的一处农户买上好的新鲜竹条制作灯笼，清晨便出发了，一夜未归，今日原本是来报案，没想到……死者身上携带了三两银子，是用来购买竹条的，其他并无值钱的东西。”
宋舒月眉头拢起。
三两银子，不至于为这点钱把人打死吧。
二人正要再去找死者家属问一问，禁卫司的同僚匆忙赶回来汇报。
“王爷、宋大人，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这个钱袋子。”
陆承言接过钱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有三两多碎银。
连钱都找回来了，可见的确不是为财杀人。
案情愈发扑朔迷离。
不等二人做出反应，大理寺的衙差匆匆忙忙跑进来报告。
“林大人，今晨有人报案，在城内河边树林发现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