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发生,没有阻止。
说实话,我还对李先生口中那个献祭挺好奇的,如果可以,我倒想看看咋回事儿。
之前在东瀛,也动不动听到那些家主说活人献祭什么的,不知道跟这个人要干的事情是不是一回事。
在华夏的时候,花子也曾经献祭一个小区的人使用了【土蜘蛛】的力量,但具体怎么做的,到现在也没头绪——毕竟异管局不可能拿华夏人的命做实验,但东瀛的灵异家族真敢拿他们那边的普通人当实验素材。
李先生很快就动了起来,只不过他干的事儿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在我的想象中,献祭怎么不得搞个祭台,点几根蜡烛,再用鲜血或者红油漆什么的画个六芒星之类的阵法,然后主持献祭的人一边嘀嘀咕咕念咒、一边搞点意义不明的仪式,然后才把挣扎的祭品一刀割喉或者剖心之类的。
但眼前这个就简单多了,李先生只是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背影。
接着,这个李先生便用一把小刀划了自己手腕一下,然后割破了那个美女的脖子,最后将手腕顶住脖子上的伤口。
为了看清楚他在干什么,我稍微挪了挪位置。
但因为角度的关系还是有点看不清,我只好站起身,慢慢走到不远处,果然,离得近视野就好了许多。
李先生的被割开的手腕里伸出来一根细丝,那根细丝就像一条灵活的虫子,一头还在李先生的血管里,另一头很快就找到美女的血管,然后便一头扎了进去。
接着我就看到李先生脸上一脸享受,原本蜡黄的脸色居然也变得红润了少许。
“嗬~”李先生的喉咙中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一脸满足地说道:“呵呵呵,果然,献祭是有用的!只要这样,只要这样,只要这样的话,我就能活下去了吧?”
我皱着眉看完全程,听他这么说,也只能锐评道:“难说。”
“啊!!!!”
李先生被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惨叫起来,直到看到是我,这才满脸惊魂未定地喝问道:“你…你怎么站起来了?!”
我耸耸肩,想了想,问道:“你这个献祭的法子是自己琢磨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混账!是我在问你问题!你居然敢反问我?!你这混蛋居然敢瞧不起我!你也给我去死!”李先生怒吼着冲了过来,一副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则继续摇头,这精神状态实在太差劲了,一看就是被灵异力量侵蚀的不轻。
只是在快冲到我身前时,这个家伙突然身形一顿,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我脑门上。
他一脸计谋得逞地表情狞笑着说道:“哼!你以为带着护身符之类的垃圾就没事了?小子,给我死吧!”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直到最后手枪空仓挂机,李先生的表情从总开始的狰狞,变成了疑惑,最后则定格在不可思议。
我摸了摸额头,只摸到一点没烧完的火药残灰。
“打完了?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我看着他平静问道。
“啊!”
李先生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我则直接点燃油灯,强化过的蛛丝轻而易举地就切断了他的双腿。
“恶魔!怪物!别过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滚开!!”
李先生看起来十分激动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心知这样下去很难交流。
耐心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这家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疯了吗?
我又检查了一下这家伙的身体,发现除了有些瘦弱外,这具身体居然出奇地健康。
再次确认他精神失常之后,我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这个所谓的献祭看来确实有点用,起码它可以修复使用者的身体状态。
但面对灵异力量对精神的侵蚀,这种方法就没啥作用了。
这个被称作李先生的人便是个例子,他利用其他人的死亡修复自己的身体,但精神早就千疮百孔,以至于我稍微刺激一下,他就立马崩溃。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想了想,我用蛛丝切碎了李先生的身体,一番寻找之后,终于在他的心脏里找到了那根细丝。
“头发?”我看着这根大约三十厘米长的黑色细丝,有些不确定。
可惜李先生死了,要不还能问问咋回事。
摘下左手手套,我将那根细丝缠到了小拇指上。
因为整条左臂都没有皮肤的关系,我现在只能穿长袖,同时戴上手套以做遮蔽。
做完这一切,我才将目光移向下方。
却见刚才就没系紧的口袋,此时已经被扩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一个女人正怯生生地看着我。
见我看她,这女人轻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试图系紧麻袋口。
我也懒得看她表演,直接用蛛丝撕碎了口袋,结果却发现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女孩。
这女孩手脚被人用绳子捆住,只是捆绳子的人手法不咋地,以至于让这个女孩的双手还能活动。
再次切开绳子,我也只好试着安慰道:“别害怕,我是好人,不会杀你的。”
那女孩一愣,然后用略带口音地普通话问道:“你…你是华夏人?”
“嗯?”我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对,我是华夏人,听你这口音…你是东北的?”
女孩一听,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过了大概十分钟,女孩的情绪才终于平息,我也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来了这里。
这个女孩叫李素英,是来自长白林海那边的,家里是擅长制作泡菜的少数民族,所以会说新罗语。
之所以来这边,是因为她的家人都死于一场灵异事件,不仅是父母,就连关系很好的妹妹也未能幸免,她听说新罗这边有个教会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于是阴差阳错之下便到了这里。
我本来想吐槽她消息实在不灵通,她要找的那个朴什么的一代目早就死了,但转念一想,这样未免也太冷血了一点。
我摸了摸下巴,看来哪怕完美平衡的身体,也得时刻警惕灵异力量对精神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