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的颜欢、丹恒还有三月七对么?”
“?”颜欢有些诧异地扬起眉毛。
“为毛你还记得我?甚至还知道三月七?”
万敌淡然,转过身来,甲胄随着动作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我是[纷争]的神王,也是悬锋城的[万敌],三千万世因果加诸此身——”
“我们——最后的十二泰坦——已准备好为世界的命运鏖战。”
“原来如此。”丹恒思索道:
“三千万世的记忆都汇聚在这里了吗……”
“可惜,我们只同行过一世。”
“不必遗憾。”万敌拳头抵在胸前。
“第二次,正要开始。”
“往事历历在目,就连每一次横渡冥河的风景,也前所未有地清晰。”
“更不必说逐火之旅的同道,和哀丽秘榭的昔涟……”
他的目光落在了昔涟身上,带着一种久远而复杂的审视。
“还有你,第十三位泰坦。”
昔涟眨了眨眼眸,淡然一笑,迎向他的目光。
“看来,人家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意味着,她的牺牲和努力,没有被世界遗忘,对吗?”
万敌望着她,缓缓点头。
“最初的涟漪,她理应和所有人一起抵达故事的结局。”
“既然你已接过她的纸笔,就书写吧——与我们一同,向命运发起强有力的抗争,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然后,再在史诗的后记,写下她的姓名。”
“这最后一役,[灾厄]将与翁法罗斯同在。”
“这片战场,正是众神与黑潮死斗的证明。”
万敌缓缓转身,看向道路前方那柄巨大的利剑。
剑身半埋沙中,露出锈迹斑斑却仍显狰狞的轮廓,直指昏暗的天穹。
“我们浴血扞卫那柄利剑,它刺向的深渊——就是[铁墓]的温床。”
闻言,丹恒稍微闭目,利用大地的权能感应了一下。
他脚下的沙地泛起极细微的青色波纹。
“脚下这片大地,是死的。”
“深处是一片空洞,仿佛地核从未形成。”
“我听见了…白厄的心跳。很微弱,恐怕他只剩一息尚存。”
万敌望着那柄巨剑,声音里带着砂石般的粗粝感:
“三千万次轮回,我与[侵晨]交锋过不可数的日夜。若你了解那个男人,就会知道……”
“恰恰是那最后一丝火焰,绝无可能熄灭。”
“这一世,[纷争]的诗篇将不再以据守悬锋作结,而要踏上不绝的征程——”
在几人交谈的过程中,四周沙地开始翻滚,大量黑潮怪物如潮水般从裂隙和阴影中涌了过来,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响。
万敌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手中凝聚出金色的光矛。
“我乃天谴之矛,迈德漠斯。以我的一千道伤疤和一百条性命——”
“换取[毁灭]——在史诗中永恒的终结!”
经过一番激战,附近的黑潮怪物被他暂时清空。
光矛划过之处,黑潮如冰雪消融,只留下焦黑的痕迹。
万敌拍了拍臂甲上的灰尘,气息却丝毫未乱。
“不堪一击。”
“哇,真厉害。”三月七夸赞道,眼睛微微发亮。
“根本轮不到咱们出手……”
万敌回过身,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惜,金血仍与铁墓同源。”
“只怕和这些走卒一样,众神即便并肩作战,也会被它逐一控制——”
根据来古士先前的情报,黄金裔们身上的金血,正是来自于[毁灭]。
而绝灭大君[铁墓],则是翁法罗斯[毁灭]的精华。
到时候面对那位令使级的敌人,这些伴生的黄金裔乃至半神,很有可能如同黑潮怪物般直接倒戈……
丹恒疑惑的看向他,眉头微蹙。
“你的意思是……”
万敌解下右手护甲,露出皮肤上流淌的暗金色纹路。
“若要为[毁灭]带去[毁灭],我们必须合而为一。”
他走至颜欢面前,将悬锋印戒交了出来。
戒指古朴沉重,边缘磨损得光滑,中央的宝石内仿佛封存着星火。
“拿去吧。”
“悬锋印戒。我每一世诞生与死亡的见证,它是[万敌]未尽的命运……”
“最适合成为[记忆]的质料。”
万敌又看了看颜欢身后的昔涟,目光深沉。
“你能做到的,对吧?”
昔涟望着那枚戒指,语气严肃,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在身前。
“三千万世的使命和责任,格外沉重呢……”
颜欢收下戒指,触感冰凉。他疑惑地看向万敌: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什么话……”万敌解释道:
“我早已是遍入天地的[纷争],这世间必要的伤痕。站在你们面前的,不过是万千神躯的一具。”
“带上这枚印戒,便是与我同行。用它开辟前路,写下[救世之因]。”
他缓缓回头,看向前路那无垠的沙海与巨剑的阴影。
“以凡人之名——[纷争的冠军,万敌]——此人为荣耀和自由迈向群星,并如愿以偿!”
“前进吧,英雄们。”
“向着深渊进军,实现翁法罗斯的夙愿!”
他的身形渐渐化为光点,逐一消散,如同被风吹散的金色尘埃。
“然后——在破碎的焦土上——重新建起繁荣的城邦。”
四人继续在这片布满黄沙的废墟中跋涉。
不久,他们又遇见了第二位友人。
“焚风?这名字像我跟小王子合体啊。”
赛飞儿缓缓转身,看向迎面走来的四人:
“哎呀,终于来了,欢子!还有……”
“嘿,两位姑娘,长得还真像呀?”
她的目光落在昔涟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别急,让我猜猜。”
“这位粉头发的,想必就是[最初的智种],德喵…德谬歌小姐!”
随后她看向三月七,眨了眨眼。
“而另一位头上戴了朵花的,肯定是列车组的三月小妹啦?”
“这俩除了发色一样外,很分吗?”颜欢疑惑的指了指两人。
“其实也不难,但我没见过她们啊。”赛飞儿耸了耸肩。
“我见过昔涟妹子,但当时她的体型还是个小孩。”
昔涟淡然一笑,抬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赛飞儿小姐说的没错,世上就是有相似的花儿呀。”
赛飞儿看向众人,收起玩味的表情。
“瞧瞧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怎么能搞好救世嘛。”
“不如来点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