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家。
刚刚打开房门，无数彩带和彩纸碎屑飘来，热烈的气氛中，陆衍似乎听到……
“生日快乐！”
“生日……么？”
陆衍完全愣在原地，这大概是他飞升之后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生日？
嘶——
生日么？
陆衍闭上眼，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或者说，他已经忘了生日这回事，忘了这是一年一度，会让人欢庆诞生的日子。
一年，对修炼者，尤其是实力高强的修炼者来说，实在太短了，短得好像一瞬间。
在仙界的时候，陆衍见过有些小家族的仙人，一百年过一次生日，办一次大宴，还颇为热闹。
后来，他也见过那些仙王、神尊巨头，一千年过一次生日，举天同贺。
无数修炼者，削尖了脑袋，试图得到一张请帖，想在宴会上结识强者，或者得到一些指点，寻求那虚无缥缈的仙缘。
至于他，似乎是从未举办过这样的盛宴。
他在天演大陆顶着魔尊的名头，就算他过生日，也不是什么值得举天同庆的事吧？
更何况，他朋友很少，越来越少，曾经一起成长，并肩作战的至交与红颜，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一个从身边消失。
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日，也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
“行了，再装就过了啊！”人群中，赵铭丢下手里的彩纸筒捶了陆衍胸口一下。
“你是言修，我们也不知道瞒不瞒得过你，不过还是尽量给你惊喜了，感谢配合！感谢配合！”项阔也在人群中，双手合十对陆衍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程澄抱着胳膊，让开道路。
旋即，又眯了眯眼睛：“等等，你怎么这个表情？”
“该不会是想带着小雪回家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吧？”
“咱们突然出现在这儿，耽误你发挥了？”
陆衍回过神儿来，无奈的看了程澄一眼：“不是，我过生日，你也不能捡点儿好听的说？”
“好听的刚刚说过了，生日快乐啊！”程澄耸耸肩。
“你们怎么进来的？”陆衍一边进门，一边抬头看着被他们布置得热闹精致的家。
“这还用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艺。”赵铭从兜里掏出两根铁丝笑道。
他如今虽然文质彬彬，想当年还小不懂事的时候，也是个手艺人好吧？
当年，众人当中买得起单车的也只有大哥杨承月，其他人的坐骑全靠他这一双巧手，随机选择一个幸运邻居借车一用，玩儿完再给人家放回去。
“该换锁了。”看了他一眼，陆衍默默道。
“喂，不要这么小气嘛！换锁也没用。”赵铭收起自己的小铁丝，对陆衍挑了下眉道。
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得意的。
“你怎么也在？”看到人群中的方泰，陆衍不禁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倒是跟这人不太熟。
“齐所长刚刚得知今天是您生日，托我为您送来一个贺礼。”方泰拿出一个礼物盒道。
陆衍迟疑了一下，没有接。
“他先前来找我有事，这该不会又是个交易吧？”
“您放心，据我所知，齐所长惜命得很，应该还没有这么作死。”方泰不禁笑着说道。
如果真的是交易，坏了陆衍的心情，交易的事说不定能成，但齐归元绝对也会死得很难看。
陆衍打开礼盒，看到其中的冰棱七叶草，眸光微顿：“齐所长有心了。”
这冰凌七叶草在天演大陆是属于五阶灵药，对普通修炼者来说，已经相当珍贵了，现阶段能通过秘境拿到这种东西，对齐归元而言，应该也是下了不小功夫。
最重要的应该是，这冰凌七叶草，对水行、冰属性的修炼者，效用颇妙。
看来，他是怕拿不出什么自己看得上眼的东西，所以特地送了这灵药。
陆衍盖上礼物盒子，随手递给一旁的虞梦雪。
虞梦雪愣了一下。
“给我干什么？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呵～”
“我的不就是你的？”陆衍不禁轻笑一声。
“拿着吧！不然你以为他怎么送我这种东西，那老小子还是有点儿眼力劲儿的。”
闻言，虞梦雪恍才反应过来，脸颊腾起薄红，低声道：“我帮你收着。”
“这是我的那份，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了。”方泰掏出自己那份礼物，放在桌上，对着陆衍微微一礼，告辞离去。
显然，这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
他与陆衍不算太熟，不请自来，陆衍高兴倒好，但方才陆衍明显不太高兴一个算不上朋友的人出现在这里。
“那我也……”
项阔见状，也连忙放下准备的礼物，准备离开。
他与陆衍也算不上多熟悉的朋友，他可不想惹得陆衍不高兴，那种被肢解的感觉，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你不是年轻人？”
“至少吃过饭再走吧？”
陆衍淡淡开口道。
“人少就不热闹了。”
“啊？好好好！”项阔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了下来。
连总队都想跟陆衍搞好关系，他又不是傻子，顿感喜出望外。
留下的人中，除赵铭、程澄就项阔和柳清清了，基本也就巡逻小队这几人。
此时，看着面前的生日蛋糕，陆衍不由发出灵魂的拷问：“这家店还没倒闭吗？”
只见这蛋糕之上，堆砌着一个小丑模样的甜点人偶，很简陋。
这种水平，还能开店，简直是人间奇迹。
闻言，程澄瞟了虞梦雪一眼，又看了陆衍一眼，不禁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对不起，是我做的。”
“这是第五版，但还不是很熟练……”
一旁，虞梦雪轻轻拉了拉陆衍的胳膊，低声道。
陆衍不禁愣了一下，是他太久没过过生日，不太熟练了。
这种东西，明明一看就应该知道的……
“嗯……其实这小丑还挺有神韵，我很喜欢。”沉默半晌，陆衍总算憋出一句赞赏。
一旁，程澄肩膀急耸，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不是……”
“这就是小丑！”
“很可爱吧？嘿嘿……”
虞梦雪抬头瞪了程澄一眼，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让陆衍知道这“小丑”是他，不知道会不会发狂。
其实，两人微妙的互动，哪里瞒得过陆衍强大的神识，但这种时候，还是当没看见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