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云笈整个人有些恍惚，抓着水晶薄刃的手指微微晃动。
这是谢无奕的记忆，不对，这不是谢无奕的视角，而是拥有这把水晶薄刃人的记忆。
她是谁？
云笈想不起来，难道是无奕的亲姐姐，那个传言中的九天凤女。
“云笈，不要勉强自己。”影子上前一步，扶住云笈说道，“此人已经心碎而亡，你勿用再费神。”
云笈恍惚之间被影子扶着往前走，忽然她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很久很久之前，她在云梦泽见过一个男子。
他身上的衣服绣着仙家的纹路。
云笈的神思跳了一下，那个人，她在云梦泽遇见的不是慕容曜么？
“你真的要救他？”云兮有些看不透云笈，这个女儿她一直没有看明白过。
“若是知道你要救他，那我当初何必亲手杀了他。”而且杀了他两次。
第一次在他出生的时候，第二次在云梦泽。
在云梦泽的时候，她将云笈的记忆错光逐影，换了去。
却没有想到，这世间怎能如个人愿。
“你杀了他？”云笈不明白娘亲为何如此，这么轻易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你是战神，也是杀神，现在还会有这样的感觉。”云兮看到女儿眼中的质疑，心中有一股窒息感。
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战神的。
“当初若不是因为他和他娘亲，你爹爹怎么会抛弃我们娘三……”一想起过去的往事，云兮就颤抖不已。
当时的凄凉痛苦绝望，深深刻在她的骨髓里。
难以忘记，再也无法走出去的暗影。
“所以，你杀了他？”云笈垂目看着趴在地上的男子，淡淡地说一声。
“我不想纠结过去的恩怨，我现在只想救了他。”云笈抬头看着栖息在高处的挪亚。
“按你所说，他的娘亲是那个女子的话，那么挪亚便可以救他。”
说着，云笈招了招手，挪亚从暗影中爬了出来。
“挪亚？你说这个怪物？刚才它可是要伤了那个人，很得我心意呀。”
云兮看着腻乎乎的腕足，想起刚才被抓着坠落暗道，心里一阵膈应。
“他的伤不可能被救好，估计他亲娘亲来也没有用。”云兮对她的灵息还是挺自豪的。
只要她出手，就没有能够活下来的人。
蓦然心中一悸，她想起了什么。
面前这个男子，可能是个意外吧。
只是这一次会这么好运么？
“那么怎么样才能救他？”云笈看着娘亲问道。
云兮整个人靠在峋石上，看着黑漆漆的一切，苦笑一番，她怎么会从琨狱中逃出来，落到这种地步。
“救不活……除非，除非你凤凰血。”云兮看着掌心淡淡的痕迹。
当初她为了恢复生孩子的亏损，在神山中寻觅许久，都找不到凤凰血。
不然后来怎么会被上古神界困进琨狱中。
又是凤凰泪，影子想起来，在瑟城慕容曜被云笈刺伤，他需要一丸药，那就是凤凰血。
现在凤歌伤了心脉，等待的也是凤凰血。
可是凤凰血究竟是什么，在哪里，没有人能够知道。
“若不这样，不如先将他放在玉玲珑中，等寻到凤凰血，再救也不迟。”
影子说完这番话，回眸又看了一眼凤歌情形，此时他还在昏迷中，不知道情形如何。
云笈重新回到凤歌的身边，抓起他的手腕，探知他的灵息和心脉。
目前只有影子说的方法可行，可是他说的玉玲珑又是什么？
云笈正想张口问道，她腰间悬挂的物件，铃铃作响。她捡起一看，倒像是影子所说的玉玲珑。
云笈双指成剑，默念于心，瞬息凤歌影子越来越淡，转眼消失不见。
她猛地睁开眼睛，心中少了一块，她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云笈，你若是不想见到娘亲，就将娘亲送回琨狱。”云兮有些呼吸不畅，她此次出得琨狱还是太鲁莽了。
自从九只青鸾被闯入的少女杀害之后，她的灵息就如同一滩死水。
如今这番折腾，实在是无以为继，不如回去，她能好受一些。
至于凤歌那个人，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他舒服。
云笈想了想，便点点头，须臾又摇了摇头，“我现在的灵息还不能送你回琨狱，而且我已经忘了开启琨狱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回不去了……”云兮一听女儿的话，就急了。
若她不能立马回到琨狱，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想着，她便要往云笈身边冲去，她可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你真的这么狠心？”云兮的话一落，她便被影子堵在外面。
“大胆……”云兮大声说道，便想推开影子，举起手来，她才发现自己灵息消失的速度比预想中的要快。
她惊恐地望着云笈，同时大声的喊着，“女儿，我还不想魂归混沌，我还没有看见那个人。”
她的话语中已经带了哭腔。
云笈看到娘亲的虚弱，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琨狱不允许越狱，一旦离开超过时长没有赶回去的话，越狱者就会灵息衰竭而死。
云笈脑海中乱成一团麻，她与娘亲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血脉相连，如何能够淡然处之。
挪亚的腕足垂落下来，缓缓地碰着她的手腕，云笈恍然大悟。
挪亚的灵息不足以救凤歌，但一定可以救得了娘亲。
只是娘亲她会乐意么？
刚才她就看出娘亲对挪亚的敌意，只因为挪亚来自那片海域。
“娘亲，我这里有一方法，不知道你是否……”云笈的话被云兮打断。
“有什么方法，快说，快说。”云兮的发髻已经散乱，发簪叮叮当当地掉一地。
吓得挪亚腕足连连摇摆，像个秋千一样晃晃荡荡。
云笈抚摸着挪亚的腕足安慰道，“没事，没事，这样的事情你曾经也做过。”
经过云笈的安抚，挪亚平复了，云兮这边却炸开了锅。
“云笈，你有什么方法我都能接受，娘亲现在来不及了。”
是的，云笈可以看出云兮此时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