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伤心，仙女姐姐是去另外一个地方了。”红儿很坦然地对凤歌说道。
“你不要看我年龄小，我却很懂得，瑟城一年有好多人都这样子。”看着凤歌不相信的样子，红儿还准备扯着他的衣袖，带他去迷谷看看。
那里漫山遍野都是这样子的人呢，还有些空棺，棺下面开着红红的花朵，霎是好看。
“你们这里有霍城派的人？”凤歌突然抬起双眸问道，吓得红儿连连退了好几步。
“霍城派？没有听说过，是很厉害的帮派么？”红儿歪着脑袋说道。
刚才红火死在他面前，他心里一点都没有触动，现在却因为凤歌的一瞥，觉得毛毛的。
这个孩子，许是不知道，太小了。
想要养成水晶棺，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应该是几百年前就准备好了。
凤歌突然想起一个人，慕容楚天。
当年她剩下红敖之后，一人追随着晋伯公进入东晋，这里是不是她的秘密基地。
不行，他要马上去和慕容曜会合，这个地方不能久待。
“我们要离开这里。”不知道是何缘故，凤歌对这个小孩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完全的相信他。
甚至忘了，无笙因为他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仙女姐姐呢。”红儿看着仙女姐姐，有些心痛，当初看到娘亲这个样子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感觉。
仙女姐姐，这么好，不应该如此。
当时爹爹跟他说的那些，他才不相信，什么去了别的地方，分明就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就看着他年龄小，才老想着骗他。
凤歌看了看无笙，思忖一会，挥了挥衣袖，装着她的水晶棺便凭空消失了。
“哇，哥哥，好厉害，小哥哥，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就跟当年爹爹一样。”红儿的眼睛里露出几分喜色。
跟当年爹爹一样？凤歌心里的疑虑一点点升起。
“你爹爹现在在哪里？”
“爹爹，忙得很，都不上瑟城了。要不然你和那个大哥哥一定摸不进来。”红儿看着天边的月色说道。
“这座城可是被封在鬼阵之中。”
鬼阵？凤歌想起了失踪已久的鬼谷子，莫非，莫非他才是真正的城主，所以才会设置这么复杂的阵法。
“你爹爹这么忙，这个大的城怎么会顾得过来？”凤歌想从这个孩子的嘴巴里问出点什么。
红儿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因为他有红儿呀，红儿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干完的。”
凤歌眉头紧皱，没有将红儿的话放在心上。
“你爹爹在哪里？可不可以带我过去。”凤歌放软声音，一点点哄着面前这个小娃娃。
红儿真的喜欢这个大哥哥，在瑟城，都没有人这样跟他讲话，除了娘亲。
娘亲死后，他便被红火天天欺负，每一天他都被扔出城外，跟那些异虫生活在一块，更是没有人跟他说话。
“好，我带你去，你要天天陪我说话。”红儿一把抓住凤歌的手，往后面走去。
“大哥哥，你可不要害怕，迷谷里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说着将凤歌的手攥得紧紧地。
走着走着，凤歌只觉得越来越熟悉，这不就是青峰崖嘛，难道他此刻已经不在东晋，而是在西蜀。
只是周围的瘦下的树木提醒着他，他依旧在东晋。
曲径一转，他看见红儿说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人，准确的是说花盆，养着一颗颗植物，一种叫血归元的种子。
红儿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安慰着凤歌说道，“大哥哥，你不要看那些花儿，那些花儿已经败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便加快脚下的速度，“我们快去看更有意思的。”
说着他们便走到了一簇水晶棺森林，真的是密密麻麻，水晶棺内有的有人，有的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开满小花的水晶棺下，生长着曼珠沙华，层层叠叠的花朵就像是地狱之火，涌上来，灼烧着。
“娘亲，我带大哥哥，来看你了。”红儿带着凤歌走到一个水晶棺面前，顺着红儿的视线，凤歌看到他的娘亲。
他终于知道为何会对红儿如此亲切，因为，因为那水晶棺里躺着是他的阿娘，凤歌一直以为早就死去的娘亲，却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有一个孩子，与另外一个人，曾与父亲一起成为“风云争霸”的鬼谷子。
一切真相即将呼之欲出，却像铁锤一样将凤歌的心砸的粉碎。
他现在能够体会到当无笙知道谢桓所作所为的痛楚。
真相很残酷，一直被隐藏在假象里更加残酷。
“大哥哥，你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娘亲，你不要伤心，这是我的娘亲，你的娘亲一定会好好地生活在世间，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凤歌他已经在这个世间活了几百年，而娘亲，却短短地停留二十年而已。
最美好的人，却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这是世间的残忍，也是世间的温柔。
凤歌不知道该为这残忍哭，还是为这世间温柔去笑。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为他留有思考的时间。
“爹爹……”红儿丢开凤歌的手，向前跑去，跌进一个人的怀里。
“都成大孩子了，还这么冒冒失失，也亏得你无所事事，才没有毁了我的瑟城。”熟悉的声音传到凤歌的耳朵里。
惊喜、愤怒、仇恨瞬息将他掩盖，将他的思绪和灵魂撕得粉碎。
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抱着一只凤凰，疯疯癫癫的鬼谷子，而是他十几岁时候就失踪的爹。
凤云。
爱怜地将红儿脸上的泥污拭去，凤云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远处站立的人，楞神。
真的是太像了，凤云瞥了一眼红儿，又在脑孩子搜索着。
这个人和红儿太像，与其说像红儿，不如说他更像红儿的娘亲。
凤云将红儿抱在怀里，一步步向凤歌走去。
凤歌从来没有想过，父子重逢时刻，居然是凤云抱着孩子朝他走过来。
更没有想到，抛弃他的不只是凤云，还有那个口口声声时候爱他的娘亲。
“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