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从他身边刮过，慕容曜走向无奕，低声说道，“你跟我来。”
额，就这样被无视了。
好歹我还是你未来的大舅子，也不能这么冷淡吧。
“二哥……”无奕只好向二哥求救。
这个时候被慕容曜带走，会面临着什么，无奕不敢想，也想不到。
“无奕，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荀芷带给无笙。”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到，慕容曜下手太快了。
就一瞬，便将无奕带离他的视线。
他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无奕啊，哥只能这样帮你了。
聊一聊才能知道他的心思，才能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你爱呀。
不过他倒是为自己年少无知的爱而感到羞愤。
当时是怎么对荀芷动心的？
就像是小孩子爱吃大桃子，他也太浮于表象，醉心于艳绝女子。
只是现在看来，那会儿的心动成为荀芷的利器，借着他在城中，甚至是相府布了不少的局。
原本他没有想那么多，在军中时日太难熬，夜深人静的时候，嗅着战场留下来的血腥味，才发现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这场疫情来得太突然。
如果是预谋，荀芷在其中扮演着什么的角色。
对了，荀芷呢？
花子文和谢无垠面面相觑。
地上只剩下一滩血。
那个女人太强悍了，这么多人居然能逃走。
“光是脑瓜亮，别的都不亮。”谢无垠无奈地吐槽着花子文。
“还有长得靓啊。”花子文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瓜子，打趣地说道。
丢了荀芷，两个人不好过。
看来还要去找，上阵厮杀他们二话不说，找人可不是他两的长处，更何况荀芷身上还有神秘的九幻韶音。
为了不让无奕小看，怎么也要拼了力去找回来。
慕容曜的冷冰冰的眼神，变成他们的心中的热忱，两个人顺着血迹往外走去。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慕容曜看着无奕问道。
她看着有些骇人的慕容曜，无奕心里惴惴不安。
此时慕容曜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漠然，甚至是第一次在暗道里醒来，都没有这般冷彻。
为何要那样做？他问的是哪件事？
药倒他然后偷偷溜走，还是再次遇见他，假装不看他？
“自知理亏，然后无话可说？”叮叮当当，碎玉落在冰盘上，冷上加冷。
无奕想不起来，慕容曜有多久没有跟自己暖暖的说话。
只是几天的时光，却有几百年之远。
“你……你能不能说话声音不要像个……”无奕看着他越来越暗的脸，很警觉地闭上嘴巴。
她不想跟他说话。慕容曜心中烦躁几分。
“你忘了我们的契约……”慕容曜声音柔和了一些。
契约？又是契约，从他嘴里就没有别的新鲜词。
“我们的契约早已经无效了。”无奕轻声说道。
“是么？”慕容曜看着她耳垂上的紫晶水滴。
“我们约定过，不许你为任何人，包括我，牺牲自己。”慕容曜右手一推，将无奕摁到墙上。
痛，无奕的肩胛骨碰到墙面，她已经感到火辣辣的疼。
这个家伙，就不会温柔一点，虽然她穿着男装，衣服之下也是羡羡女子。
“而你，却替我受了风刃之刑。”慕容曜双眸紧盯着无奕的眼睛，想找出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坚持。
是对他的爱？
慕容曜觉得就像是个笑话，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会爱别人。
他看了他们的过往，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疑惑不解。
愤怒的是谢无奕自作主张地对他下了药，封进清明境月，一封就是好几天。
要不是他身体中的碧落黄泉化解了药性，想要出得境月已经半月之后了。
那个时候，谢无奕不知道就逃到那个地方去了。
让他疑惑难解的是，堂堂罗刹暗夜叉，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会爱上谢无奕。
让他更愤怒和不解的是，再见无奕时狂跳不止的心，她遇袭时挺身护她的本能，明明确确告诉他，他曾经是多么爱眼前这位男扮女装的女子。
甚至她的大拇指上还戴着曼珠沙华攒成的金环。
他的身心爱过她，甚至将信物给了她。
但是他现在的理智对她却是陌生，他不相信。
当看到冷筱和和霍青化作灵犀海边的泡沫的时候，他不相信。
不相信这样的自己存在。
他心中一惊，左手钳起她的脸庞。
那双眼睛中倒映的自己是陌生的他，那双凤眸中的情愫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
“你会九幻韶音？”慕容曜看着那双眼睛问道。
无奕深深地吸一口气，她的下巴快要被慕容曜捏碎了。
“唔……唔……唔”她支吾着，却没有办法说话。
慕容曜，你个智障。之前我一个眼神都能体会的你去哪里了？
无奕的眼泪氤氲着。
慕容曜看着她眼中模糊的自己，心里有一丝疼惜。
疼惜？这在他的心里不存在的。
救玉满堂、谢红弗，出于同类的本能。
对她，怎么会有疼惜。
十六年前，他用黄泉碧落重伤了她的阿娘。
十六年后，他爱上了她。
狼雾森林的生存法则告诉他，这里一定有阴谋。
而她，就是阴谋的始作俑者。
“你会九幻韶音？”慕容曜又问了一遍。
无奕只好点点头。
“你对我下了什么蛊？还是什么境月？”慕容曜的目光好像要把她洞穿，分分钟将她撕碎。
“我，我只是给你下了一点的毒，还有清明境月，而这一切是你要求的。”无奕撒了一丢丢的谎，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她不想让他那么快就从清明境月中出来，不然她怎么能从慕容曜身边逃开。
“而且，你现在的样子，毒已经解了，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吧。”被别人捏着下巴，说话真的好辛苦。
下毒的事情，慕容曜不想追究，他现在想问的是，她是不是给他下了情蛊。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给我下蛊？“
下蛊？听师父说，那是南楚女子擅长的异能，而她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南楚的人，如何习得。
而且要对慕容曜下蛊，下什么蛊，是觉得自己个命长么？
“下蛊？我只知道糖醋排骨好吃，下蛊是什么？能吃么？”无奕给他装起了傻，饕餮娘子贪吃可是全大祁都知道。
除了贪吃以外，饕餮娘子还有一个长处，那就是力大无比。
单手可以扛两条火腿，还不带打颤地绕着护城河走一圈。
遇到慕容曜以后，她的技能遁形了。
“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