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好心情的鬼面毒王看着歇斯底里的谢无奕，说了一句，“年轻人啊。”
谢无奕看了小孩子的鬼面毒王说了一句，“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要讲话。”
鬼面毒王一口血闷在嗓子眼，差点被憋死。
“谁是小朋友，谁是小朋友，说出来我怕吓死你，我比你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老，人家只不过是长了个娃娃脸而已。”
还有个娃娃身体。
不对，无奕才想到，小白认识这个鬼面毒王。莫非鬼面毒王与红嬿有什么渊源？
既然慕容曜与玉满堂都叫红嬿祖奶奶，那这个人岂不是和红嬿一般大？
看到无奕不相信的眼神，鬼面毒王并不纠结，小孩子嘛，难以理解。必定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够相信。
一个孩子的身体里装着几百年的老头子。
更何况，现在焦点不在他身上，而是面前这个女娃娃身上。
“看着你两个小娃娃折腾，我老头子就一把辛酸泪呀。”说着说着鬼面毒王抹了一把辛酸泪。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一想到他追妻路，他就有好多话要讲。
“慕容曜这小子，挺好一人，就坏在性格，跟我一样都是个闷葫芦。”
无奕看着鬼面毒王，心里默默地说道，你可一点都不闷葫芦。
“你是不知道，他彻头彻尾就是个可怜的孩子。”
无奕想起境月之中看到的情形，慕容曜的身世让人心酸，更让她心疼。
“没人爱，没人疼，就长成了琉璃渣子。”
“他呀，你知道他用他血干了啥？他将你体内的碧落黄泉引了出来，引到了他的体内。”鬼面毒王说着，心里一阵赞意，这小子跟他有一拼。
“我知道。”无奕摸着自己的手腕说道。她身体里没有碧落黄泉。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呀？”
谢无奕……
“这个小子一出生就爹不疼，娘不爱的。虽然有高人指点，但也改不了他的宿命。”
他的宿命？
“他呀，他的一生全被青峰崖下的深渊牵住了，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
鬼面毒王说的那个人，就是慕容曜的母亲——冷筱和。
“父母的悲剧爱情扭曲了慕容曜的人生，本该是多么荣耀的一生，却成为世间最黑暗的人。”鬼面毒王沉默了。
谢无奕心痛的不能呼吸，说好的不能再分心，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女娃娃呀，既然你也心痛，何不和他在一起。”鬼面毒王看着无奕的样子，说道。
曜娃娃啊，祖爷爷，就帮你一把，看着真让人心疼。
“他不爱我，我们之间只是契约。”无奕低低地说道。
“哼，别再自欺欺人了。”鬼面毒王都要被气死了。
“一个契约至于么？他为何将碧落黄泉取出？二十年，他就为了一个目的，救活他的母亲。”
“你知道他取出碧落黄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无奕望着远方，发现小白带着他们正在往雪山上爬。
“他放弃了，至少放弃用你的命去救他娘亲。”
呵呵，是不是她还要庆祝一番，庆祝他们之间的契约无效。
“种下一颗碧落黄泉，没等它成株便强行剔除，播种者和花肥都会受伤。”
无奕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并没发现哪里受伤。
倒是慕容曜。上一次在绿洲，刚才在大篷车上，她能够轻松影响到慕容曜，不止因为她自身的功力。
而是慕容曜受伤了。
包括鬼面毒王的攻击，他完全可以躲开。
“你既然是他生命中的高人，何不帮帮他？”无奕突然看着鬼面毒王问道。
鬼面毒王……
慕容曜的性子，又怎么愿意借助他人，更何况这是送命的买卖。
慕容曜，你这个老毒物，我恨你。
此刻慕容曜强撑着不适，望着车外，冷冽的风带着素雪吹了进来。
冻得玉满堂一哆嗦，醒了。
“这是哪里？”玉满堂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我们在雪山上。”奎尼看着玉满堂的样子就来气，直接在他脑门上敲了两下子。
“你打我干嘛。”玉满堂撇着嘴说道，累死累活半晌，还被人打，太没天理了。
他看向慕容曜，发现他有些不对劲。脸色发白，一头青丝变成了白发，泛着深深的紫光。
这是怎么了？寒魄玄冰发作了？
“祖奶奶，小曜曜怎么了？对了小奕奕呢？”玉满堂一连串问号。
红嬿并没有回答他，此时她正聚精会神的操控御风境月。
“他中了赤月冰蚕的毒。”奎尼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还有一个女人的毒。”
小奕奕的毒？他是知道的，但是赤月冰蚕是啥？玉满堂看着奎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奎尼扭过头，不想理他。
哼，你们这些人。玉满堂气愤地说道。
“哎，小白？你怎么不走了？”鬼面毒王拍着小白的头问道。
只见小白往后瞅了瞅，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后面。
鬼面毒王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金光，难道是他家夫人在后面。
那他要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让她瞧瞧自己带给她什么好东西来，九天凤血。有了这九天凤血，她的修习就能再上一层楼，不，九重天。
于是他拍了拍小白的脑袋，让它快一点，却没有想要，它脑袋一扭，竟然把他丢了下去，载着无奕就往那片金光跑去。
哎呦哦，好痛，幸亏小白将他丢在一个平台上，不然他就尸骨无存。这个傻狗。
小白不乐意地闷吼一声，人家是头狮子。
有狮子叫，玉满堂欣喜地朝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马车从小白脑袋上掠过，在平台处停了下来。
小白欣喜地扑了上去，却忘了身上还有一个无奕。
不好，鬼面毒王掠身一扑，却被一个影子闪在身后。慕容曜那小子身中赤月冰蚕，还这般神速。
无奕猛地被小白甩下去，还没来得及喊叫，嘴里就灌进一口冷空气，完啦，这一次死定了。
她还有机会，静下心来，静下心就有机会。
冷风扑过她的面颊，瞬间让她平息下来，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我的小心心，这一次就靠你了。
蓦然一丝暖意包裹着她，无奕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慕容曜的怀里。
他竟然出现在这里，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
他怎么了？他的头发变成白发了，环抱着她的双手是那般冰冷，他的毒发了。
寒魄玄冰。
“慕……容……曜”无奕艰难地说道，“你为何要这样。”
“我绝不会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