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还有他的软肋，他不得不招，娘，这里交给我，你和承衍得回去主持大局，还有那些难民也的好好处理一下。”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楚文翰等顾晚柠和司承衍一走，就坐了下去，“尚将军是打算直接交代，还是让我所有刑罚都给你过一遍？”
“太子，您不可受人蒙蔽，顾晚柠不过一介妇人，司擎苍和我一直不对付，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地陷害我。我就算有西突国的血统，可我从小在南朝长大，不能因此判定属下的罪。”
“你说得没错，”楚文翰笑了笑。
副统帅还以为说动了他，忙准备继续打消他的猜疑，楚文翰则再次开口，“所以，还得你自己承认才行，来人，把尚将军绑起来。”
用了大半日的时间，楚文翰从尚将军的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前期的时候，副统帅并不知道司擎苍不再南朝，直到西突国那边传来了消息，副统帅仔细排查才确定司擎苍真的不在南朝，立马就给西突国回了信，两边确定了攻打的时间，也就是昨日，但等了一日，关外一直安稳太平。
今日被楚文翰这样拷问，他才知道出了大问题，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楚文翰将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转述给了母亲。
“西突国原本打算昨日攻打？”
“嗯，这应该没有说谎，但并没有攻打，很可能是司将军也知道这件事做了什么动作。”
“我猜也是如此……”顾晚柠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内鬼虽然抓住了，但司擎苍不在南朝的事情也已经被西突国知晓，他们会尽一切力量阻止擎苍回来，只要擎苍回不来，他们一定会再次举兵来犯。
不管是对擎苍还是对南朝，这都是致命的打击。
“娘不必太过忧心，现在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结果，说明西突国还未抓到司将军，只要司将军还没被抓到，我们就还有机会。”
“你说得没错，文翰，你和承衍在这里待了几年，娘相信你和文翰能很好地带领南朝士兵守住疆土。”
楚文翰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什么，“娘，你想干什么？”
“娘要出关，不管他要做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娘，您不能出关，现在外面十分为危险，如果你是担心司将军，儿子可以派人去寻找他。”
“西突国有所准备，你送多少人去很可能都是送命，你放心，娘和你说过，娘以前是雇佣兵出身，而且手里有很多武器，云一他们又是娘一手训练出来的人，以一敌百都不成问题。娘不懂打仗，这里就交给你和承衍了，还有胭胭……你要好好照顾她。”
自从文翰猜到真相后，顾晚柠确实和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以前的一切，他聪慧敏锐，有他在这里盯着，加上承衍和小狄，只要西突国一日没有抓到擎苍，便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她从app上面购买了几只枪和防弹衣递给文翰，“这些东西穿在身上，枪也随身携带，娘以前教过你还记得吗？”
“记得，”楚文翰虽然少年老成，不形于色，这时候看到这些好东西，眼底才终于迸发了少年人的兴奋。
“还有这个金疮药，让人给小狄涂抹，每日都要涂抹两次，也许用不了十日，他的伤口就能恢复了。”
楚文翰将所有东西接过去，抬头看她，“娘，你只带着云一他们出关，不安全，我再给你拨一队人马。”
“不用了，人在精不在多，我们人少反而不容易惹人怀疑。”
顾晚柠是在半日后悄悄出关的，甚至没有去见女儿一眼，她害怕胭胭哭，一心软就出不去了，可是擎苍还在等着她。
草原上，十几匹马正扬踢飞奔，顾晚柠背后暗红的披风随风扬起，她侧头朝后面的人看了一眼，“我们就在前面换装。”
出关之时，他们并没有换装，就像之前她时常出关一样，因为她担心除了副统帅还有别的内鬼。
她去接应司擎苍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她既没有带太多的人，也没有带任何行礼，这样一看就知道不会出远门。
但谁都料不到，她是个有金手指的人，什么都不用带，什么都拥有。
“下马，开始换装。”
顾晚柠最先下马，将缰绳系好之后就和唯一的女侍卫云五去了树丛深处换装。
云卫平时都在训练，也帮她训练从各地带回来的孤儿，让他们学会一些自保的本事，到了年龄，可以选择继续学习或者离开将军府自行谋生。
通常资质好的都会留下来继续训练然后成为将军府的侍卫。
十几年的时间，除了最初的十二云卫，还有更多更年轻资质更好的孩子，他们甚至超越了她的十二云卫，但这些云卫她都交给了文翰，让他留作大用。
换好装束，顾晚柠和云五都变成了其貌不扬的中年女人，脸上的皮都有些干枯皱褶，完全看不出来有假。
而其他云卫则穿得杂乱无章，有的身材甚至都变胖了一些，还有人练了缩骨功矮了一些。
本来都是英俊高大的，这时候竟然高低不齐，胖瘦不齐，加上衣服的杂乱，看起来就像普通流民一样。
顾晚柠很满意，对他们说道：“走吧！”
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换了一批瘦弱的老妈，如果都骑着骏马，那才是不打自招。
人的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是有限的，因此，她一直在用无人机盯着附近的情况，她自己一边骑马一边监控前方。而另外两台无人机则交由云一和云二操控。
他们经过的地方，方圆好几里都被盯了一遍，也总能避开南朝派来的探子。
她没有将那些探子抓起来，反正内鬼已经抓住，这些人不成气候，她就没有打草惊蛇。
“夫人，右前方有一座村子。”
这是南朝和西突国的边境，有些地方还保有南朝的特色，但越往里走，西突国的风土人情就会越发显着。
“我们分两批进去，云一带着一批人进去装成游商，我和云五带着几人，装成难民。”
马得弃了，否则会惹来怀疑。
顾晚柠从app上面买了一些西突国稀缺的东西，比如盐，比如面粉，然后交给了云一。
云一等人便牵着马出发了。
顾晚柠和云五只带了三个人，他们五人看起来都很沧桑，衣衫褴褛地往村子里走。
走到村子边缘的时候也未看到西突国人，想必是两国战事紧张，即便南朝并未主动出兵，这些村子外面也少有人出来。
进了村子，顾晚柠看到不少人蜷缩在角落，其中有西突国人，也明显有南朝人，应该都是两国游走的人。
他们看到顾晚柠等人进来，都转头看他们。
顾晚柠这才发现自己的装扮明显比真正的难民还是要有“档次”几分。
她回头冲云五使了个眼色，云五点点头，故意绊了一下摔到，撑起来的时候一边拍腿上的灰尘，一边自然地搭讪，“这都快开战了，你们怎么不逃？”
顾晚柠非常明白外语的重要性，所以云家所有侍卫都会一两国别国的语言。
云五说起来十分流利，很快就和对方打开了话题。
她在和人聊的时候，顾晚柠则打量着这些难民。
她知道擎苍肯定易了容，而她也易了容，他们要找到彼此很难。
她盯着人群想了一会儿，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她重新回到了云五身边，云五冲她微微摇头，表示这些难民一直在这附近，不太了解其他情况。
顾晚柠见状，径直坐了下去，开始抹眼泪。
云五和其他几个云卫都看得云里雾里的，有心想要问问，但他们又清楚夫人哪里是会随便哭的女人？
所以夫人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顾晚柠见他们几个都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表演，心里还是满意的，云卫虽然最小的都快二十了，但出来做任务的机会并不多，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就好好和他们上一堂课。
怎么将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的哭声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立马就有人问她，“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开口的是一个女人，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
顾晚柠转头看她，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妹子，我命好苦啊！我的相公孩子都不见了，我家有良田千顷，可是我相公和孩子都不在了，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她这么一说，那女人眼睛也湿润了，哽咽道：“我家男人也不见了……”
于是，两个同命相连的人开始互相汲取温暖，也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云卫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傻白甜，虽然都很聪明，可没见过人性的黑暗，他们其实很容易被骗。
顾晚柠今天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又怎么去识别别人的伪装。
她猜对了，云卫从没见过这样的顾晚柠，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变成这副模样的，现在看着她那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动不动就大声哭喊的样子，真的很难和心目中神一样的夫人联系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