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梁兵看着六师妹李明月。
李明月也在看着五师兄沈梁兵。
最终，沈梁兵无奈摆摆手：“走吧，别留在这碍眼。”
李明月眼中一喜，随后小心翼翼道：“那大师兄……”
沈梁兵摸了摸下巴，而后道：“你折一个纸鹤来。”
李明月顿时大喜：“五师兄，你最好啦！”
沈梁兵当即板着脸：“别废话，折纸鹤。”
李明月立刻照办，生怕五师兄反悔。
须臾之间，一个粉红的千纸鹤就从李明月手里飘然跃动，栩栩如生。
沈梁兵手指一点，就在上面留下了一抹不朽特性的阴影。
“好了，带上你的扫帚赶紧走吧。”
可李明月似乎没有听见，捧着千纸鹤欢天喜地的跑远了，破旧的扫帚就扔在地上。
沈梁兵无奈，弯腰拾起，开始从问心石路的路口一点点清扫而进入，身形渐行渐远，身上的异象也是层出不穷，那一条条走过的大道，也是逐渐呈现出来。
有的无比凝实，有的只有一点点虚幻。
而随着时间推移，沈梁兵的脚步也开始慢了下来，开始喘气，开始冒汗，最后开始停下来休息，等歇息一阵后，才提起扫帚继续清扫这一条锈迹斑斑，尘埃遍地的石路。
惊龙殿。
大师兄黑空忽然感慨：“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五师弟可以走到我们面前了。”
“弟子没有必要不如师傅，而师傅也没有必要强于弟子，只是走的道路分先后顺序而已，可是总会出现有天赋的。”
“韩愈古圣大智慧。”
白棋子蹙眉：“可是师尊，乃是古帝啊。况且，还是养育我们的‘母亲’。如此不孝，岂不是背道而行？”
两人的对话清晰传入气喘吁吁的沈梁兵耳中。
沈梁兵脸色有些发白，闻言后不屑嗤笑：“万类霜天竞自由！”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理想是芽，终有一天，我要高过师尊这棵参天大树！展现我的自由！”
“可笑你们知不敢为，只想活在师尊的阴影下！”
“若不是念及同门情谊，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坐而论道，称兄道弟？”
白棋子大怒：“五师弟，你已道心入魔了！”
沈梁兵不再回应，自顾打扫脚下的石路。
东云女帝共有十位座下弟子，只有大师兄和二师姐这对夫妻，主张如此的侍奉之道，其余师兄弟不屑嗤笑，其中，当属他最为跳脱，自然免不了交恶和引人不喜。
时间如梭，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梁兵依旧在借助问心石路悟道，不曾过问其他。
期间三师兄梦寻真带着八师弟皇甫孟华和六师妹李明月过来了一趟，带来了十颗生灵丹，体积很大，每一颗都足足有恒星大小。
也不知道杀戮了多少生灵才有如此的数量和规模。
三师兄问道而来：“师弟，道何道，道自由？”
沈梁兵淡淡回应：“师兄，道无涯。”
八师弟细细品味，紧接着脸色巨变，身体差点整个炸开了。
他连连喘息，还是靠近了三师兄才缓缓恢复过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五师兄。
倒是李明月，只感觉一片广袤无垠的虚空扑面而来，里面充斥着诡秘和玄奇，她想要探索，想要伸手去抓，可最终都一无所获。
“道无涯……”
三师兄眼中发亮，大片的梦幻之意在他身上散发出来，玄之又玄，如同一个膨胀的超巨星，正在急速扩张。
白棋子和黑空都感觉到了，将目光投射过来。
最终三师兄还是放弃了，因为他没有把握。
他很快离开了。
“师弟，至机九重，掌生缘灭。”
三师兄临行前，将方才的感悟说了出来。
八师弟也有所感，拱手而退，也是留下了自己的感悟：“师兄，道乱也，道天机。”
最后是李明月，有些羞恼地抓了抓头：“悟不出来。”
而后愤愤离去。
如今，已经有九道星璇模样的光球在沈梁兵周遭环绕，如同星体萦绕恒星环绕一般，富有规则。
问心石路一共有五个阶段，铁，铜，银，金，玉。
而现在，服用了生灵丹补齐了生命精气的沈梁兵，已然提着扫帚，抵达了玉路。
静静打扫，不问谙事。
自惊龙殿之中的白棋子，看着沈梁兵身上环绕的九条大道，不由暗暗心惊。
五师弟转世轮回多次，还真给他修出一些高深莫测来了！
其中一些公理的等式方程，她都琢磨不透。
这让她有了一些紧迫感，开始主动向自己的丈夫兼大师兄黑空求助。
黑空沉思一二，随后道：“让四师妹去见见他吧。”
白棋子听到这话美目一亮，四师妹专修律道，若是这能够出手，此刻还是削弱期的五师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对手的！
这一道问心之路，也该结束了！
想通之后，她一枚白色棋子投掷而出，瞬间就飞出了惊龙殿。
……
沈梁兵放下了扫帚，扭头看向了来人。
女人身段高挑窈窕，一头五彩斑斓的秀发如水银般夺目闪烁，那双好似倒映了璀璨星空的美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四师姐，慕容南莲。
“四师姐，别来无恙。”沈梁兵淡漠道。
“我前来阻止你。”四师姐淡淡点头，语气同样淡漠。
沈梁兵摇头：“不必阻止了，问心之路我已经试炼完成。”
这话让慕容南莲微微一滞，但随后目光落在沈梁兵脚下的玉路上，她的面色很快升起一丝讥诮来。
“师弟历练红尘，愈发有些灵性了。”
说白了就是以为他撒谎了。
沈梁兵懒得争执，吹着口哨，提起扫帚慢悠悠从慕容南莲身边经过，丝毫没有一丝犹豫的样子。
不过，沈梁兵还是对着四师姐说了一句。
“师姐，还请你，留在这里。”
四师姐顿时娇躯一僵，面容带着愠怒，转头看向了沈梁兵：“你！”
沈梁兵不予理会，转手就将扫帚塞进了她手里，而后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接过扫帚的那一刻，顿时就有一股难言的压力，施加在她身上，令四师姐慕容南莲娇躯一震，险些跪倒在地。
她本就不是体修，肉身自然比其他弟子孱弱不少，如今被沈梁兵这般折腾，顿时脸色发白，不敢动弹了。
生怕肉身崩溃，千古修为毁于一旦。
“师弟你！回来！”慕容南莲看着渐行渐远的沈梁兵，不免有些急了，焦急大喊。
可沈梁兵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身形一晃，宛若清风一般消散开来。
“混蛋！”慕容南莲眼眶陡然通红，泪水都在里头打转，被沈梁兵这般折腾，快要气哭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大梦宫。
三师兄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道可拘，道难成。”
其余的师弟师妹们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直接装作没有听到一般。
惊龙殿。
白棋子蹙眉，下着棋：“现在怎么办？”
黑空淡淡道：“四师妹多些历练对她有好处。”
白棋子眼前一亮：“善。”
而沈梁兵，已经回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洞府——顽石宫。
这还是他这一世，第一次回来。
轻轻召开殿门后，一股清风拂面，并没有一丝腐朽之意夹杂其中。
沈梁兵点点头，如今自己正值巅峰时期，不可能会有腐朽之气传出。
他一步踏出其中，大开的殿门轰然闭合，这代表着闭关修炼。
惊龙殿里，白棋子压着一枚白色棋子，冷淡一声：“没有了问心之路，你如何突破现状？还是静静等待下一个轮回转世吧，莫要扰了师尊清修！”
黑空微微颔首，下了一颗黑棋子。
白棋子顿时谩骂起来：“下头男！你就不知道让一让女生吗？”
“……你是畜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