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家里能放烟花吗？”
苏媚站在湖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看沈乔乔在水边上捞冰块玩。
学习枯燥乏味还累，晚上又下了一层厚厚的雪，于是出来赏雪边看沈乔乔玩冰。这还得多亏沈家宅子大，一定是整天待在沈家，也能时不时出来望风。
否则真要每天待在书房里，还不得彻底被憋疯。
沈乔乔回头看苏媚：“放烟花啊？焰哥和外公都不是爱热闹的人，以前家里从来都没有放过烟花。”
“其实主要是焰哥不喜欢啦，他说最烦烟花放起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响声。焰哥从小就沉稳，不喜欢凑热闹，也讨厌喧嚣。”
“那他不喜欢的东西还挺多。”
连烟花那么绚丽又灿烂的美景都不喜欢，沈焰这狗东西怎么这么无趣？
苏媚心里稍微有些遗憾。
她喜欢看烟花，虽然转瞬即逝，但架不住漂亮呀。
看来今年是欣赏不到，不过也算了，人在屋檐下，总不可能是事事如意的。
“媚媚姐，要堆雪人吗？”
沈乔乔在湖边捞冰捞够了，又眼睛亮闪闪的问苏媚。
都是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苏媚眨巴眨巴了圆眼，有丢丢动心……
“堆！”
于是两人在湖边开始堆雪人，沈乔乔负责铲雪堆起来，苏媚负责给雪人塑形，两人配合得不错。
没过多久，一个白胖胖圆滚滚的雪人应运而生。
“老太爷。”
自打周叔卸任后，一直跟在沈河山身边出入的，就成了平时一直隐在暗处的贴身保镖老詹。老詹之于沈河山，就如同黎桑之于沈焰，不仅仅是上下属关系，更是能托付后背的兄弟。
沈河山隔得远远的，看着那两个正堆雪人的后辈。
“老詹，我的这个孙媳妇，是误打误撞选中了。老宅里，已经很久没这么鲜活过了。”
他不喜热闹，阿焰也不喜欢，于是整个老宅里也没人敢造次，清净是清净，就是有时候让人觉得太安静了。每个人都循规蹈矩，没有生机。
像堆雪人这样的场景，以往在沈家，是没有可能出现的。
苏媚这丫头，明明是个心思挺深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就是有一种生机和活力，如同向日葵，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她向阳而生，精力充沛。
不仅阿焰对她越来越亲近，就连乔乔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孩子，在她跟前，也活泼开朗了许多。
“老太爷做事，哪有什么误打误撞。您看人向来通透，当初愿意少夫人替姐出嫁，想必也是因为一眼就觉得少夫人讨喜。”
尽管知道老詹是在说奉承话，但说得巧妙，又有谁不爱听呢。
沈河山哈哈大笑，乐出声，“这你说得没错！当时我一见这丫头就觉得她机灵，而且进退有度，胆子也大。那时候我就觉着，阿焰若真跟她相处，必定会喜欢她。”
“老太爷眼光确实好。”
沈河山咳嗽了几下，叹气：“老詹，阿焰这孩子，骨子里就不该是喜欢叶家那女人的人！他行事果决，杀伐决断，脾气又暴躁。一头野狼，怎么可能跟弱不经风的兔子凑成一对？”
“可他性子倔，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听。被曾经的情分迷了眼，执意以为那是爱情。现在亲眼见着他回到正轨，也总算能安心了。”
沈河山说的是肺腑之言。
毕竟在老伙计跟前，没必要说些虚头巴脑的。
“焰少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个让老太爷省心的孩子，但年轻人，总难免有血气方刚的时候。”老詹也是看着沈焰长大的，同龄人中，焰少是最优秀的那个。
“好了，不说他，再说下去，你能将他夸出花来。”沈河山摆手，老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将阿焰捧得太高。
“老周最近如何？”
沈河山话题一转，提及周管家。
“自从他主动要求搬出沈家，就在年轻时买的一套房子里住下来了。其实在沈家这么些年，他完全可以安享晚年。只是他孙子的事，可能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最近并不安分。”
“不安分就对了。”
沈河山浑浊双眼一眯，精光流泻而出。
“他一直在频繁跟沈三总联系，且在暗中联络跟他交好的一些人脉，看来应该是想投靠沈三总。”
老詹觉得老周当真是想不开。
他是不是以为老太爷老了，就老糊涂了，忘了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是多心狠手辣的人？
就因为一个不成器的孙子，竟然自断后路。更何况还是他孙子不干人事，臭不要脸欺负小姑娘！
沈河山嗤笑：“无妨，随他去。”
总归不过是他故意放出去，搅浑水的棋子罢了。
他老了，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当然要趁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将一切都未雨绸缪安排好。
沈江北是他儿子没错，可他看不上眼，他只想把家业交到阿焰手里。
有些事情，当侄子的不好对叔叔下手，难免会遭人诟病。
那就只能由他这个糟老头子，亲自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
老詹亲眼见证过老爷子对原配老夫人不知道的喜爱，对此，也只能心中叹息：
没办法，人心就是偏着长的。曾经心爱的女人为了老爷子，能连命都不要，孤身一人勇闯龙潭虎穴。老爷子偏爱她的后代，好像也理所应当。
但愿沈三总能学聪明点，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否则，老爷子只怕并不会念及父子之情。
…
“听说你今天心情挺好，跟沈乔乔一起堆了个雪人？”
沈焰消息灵通，一回来就问起这事。
苏媚指着湖边上：“是啊，就堆在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原本也就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沈焰当真还来了兴趣，真就让苏媚推他去湖边看一看。
雪人堆得很不错，而且极有童心，脑袋顶上是一顶红色的帽子，还插了根胡萝卜当鼻子，黑色眼睛是两块饼干，看着挺喜庆。
湖边风大，沈焰身上并未穿羽绒服，只穿了一件大衣，他从出门到公司始终都在车上，办公室里又有暖气，没必要穿得太厚。
吹了一会儿后，沈焰喉咙痒，咳嗽两声。
苏媚很自然的取下脖子上的大围巾，“忘了你穿得这么单薄了，要不要将我围巾围上？我现在推你回去。”
沈焰将头稍稍昂起。
苏媚：“……”
真是个大爷，连围围巾这种事都要她来！
她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围巾缠绕在沈焰脖子上，围得严严实实，以免有风进去，然后将人往回推。
沈焰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
有时候不要看一个女人说了什么，而要看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