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航跟着林盼儿一路往前跑。
终于看到一个绿灯的厕所。
“这间不行吗？”
林盼儿哭笑不得。
这男人，在想什么呢？
当你满脑子想着浪漫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虫子。
夜晚的餐车，几乎是空的。
坐绿皮火车的人，本来就是为省钱。
要在餐车过夜，必须连吃三顿，一人要花上百块。
“怎么这么多空位？”
这位少爷一看就是没坐过慢车，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
拖到南洋，可以卖个好价钱。
“废话真多，给我坐下。”
餐车里还有米饭，土豆牛腩加上配菜，看着分外诱人。
林盼儿嘴甜地跟餐车姐姐说一通好听的，又买两瓶水和几袋零食。
就差直接送个红包。
乘务员姐姐帮着把一堆吃的拿到餐桌上，允许他们在车里过夜。
憋屈半天的陆宇航看得两眼放光，才想起肚子饿得咕咕叫。
有情饮水饱，怀抱美女忘记所有不舒服的感觉。
“请你在有星星的旷野中大餐。”
靠窗的餐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餐车的窗户是半开的，旷野的晚风带着清凉，也没有汗臭的味道。
简陋的餐盒，胜过饕餮大餐。
“帮我打开瓶盖！”
陆宇航打开两个饭盒，拧开矿泉水瓶盖。
牛腩还是温热的，配着翠绿的包菜。
林盼儿撕开辣味小鱼，酒鬼花生米。
火车上能买到的配菜就这些，在夜晚已经显得很丰盛。
“好吃！”
“如果想喝热汤的话，我再去买两桶方便面。”
不差钱就是好。
不用算计那一点的差价。
“姐姐，我们还要两桶红烧牛肉面，那孩子吃得多。”
“20块！等一会儿给你们送过去。”
不一会儿，乘务员姐姐给他们送来两桶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跟着我受委屈，你妈知道肯定会很心痛吧？”
“她不管我的，只是外公和外婆会管得比较严。”
林盼儿大概理解他失联的原因，独生女已经被人拐走，大外孙得看得紧紧的。
吃饱喝足之后，靠在沙发座上，好满足。
人经历痛苦，才更懂得珍惜快乐。
“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突然消失？”
“好！”
突然消失真的让人抓狂。
就算是不喜欢，想要分开，直接说出来就好。
“我报了广州的大学，一气之下不去北京找你，哼！”
“我不信。”
“别太自信，谁让你消失那么久。”
“明天回去改，还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改。”
没意思。
有种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
凌晨两点半，醒着一起看星星，很奇妙的感觉。
这一趟K字头的火车票太值得。
“趴着睡会儿？明天早上7:30以前都可以呆在这。”
“7:30以后吃东西的话，是不是还可以留下来？”
林盼儿点头。
这货该不会准备一直吃到深圳吧？
“那就一直坐这儿吧，你负责吃！现在太瘦坐在我腿上都硌人。”
嗬，还开始嫌弃上？
男生可能都不懂得，减肥是个多么辛苦的事情。
年纪越大，减肥越难。
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规律的体力活动。
“我现在就要坐。”
曾美丽说过，直男永远不怕肉麻。
越肉麻的事情，他越喜欢。
反正也没人旁观，不用顾忌太多人的目光。
林盼儿走到餐桌对面，搂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腿上。
耀武扬威地立刻“睡着”。
“看看我的后背，伤痕累累的。”
“你看看说厕所的灯是绿色的，什么意思？”
“我带你去现场解释。”
餐车没有人来人往，乘务员姐姐也在柜台里打盹儿。
陆宇航抱起林盼儿就走。
餐车的厕所就是绿灯。
大半夜的年轻人都睡得正香，老人才有夜尿。
“你干什么？”
“你啊！”
食髓知味是吧？
昨晚连续三次，今天又来。
“你他妈是吃过什么药？”
“你就是最撩人的药，刚刚不是你主动要求的吗？我本来都已经不记得。”
餐车的厕所晚上打扫过，鲜有人来，很干净也没有异味。
不过是不是有点变态？
反锁上门，在人挤人的绿皮火车里，难以想象的经历。
他后背抵在门上，防止有人用钥匙进来。
从后面抱着她耳鬓厮磨。
“想不想我？”
她一下子变得酥软，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
“趴在窗上，翘高点！”
真他妈粗鲁。
就这么一点前戏？
车在南方的旷野上奔驰，月光洒在一望无际的地面。
呼啸的风好像电驰云掣。
跟家里是完全不一样刺激的感觉。
“快点！”
林盼儿手捂着嘴巴，免得惊扰车上的其他人。
太难顶。
时刻都可能疯狂地大叫出来。
“快！”
如她所愿。
年轻人清理好战场，看着镜子里的彼此，拥吻在一起。
胸前背后全是抓痕。
按照这个节奏，不需要多久，两个人的身体都得掏空。
他外公外婆是对的。
完全不联系，六根清净。
但凡还有一丝念想，一点就着，根本没有办法做其他事。
“你坐在那边，不要再靠近我。”
林盼儿不想被抓进厕所，再来一次。
夏天，天亮得早，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醒来。
起床的第一件事，闭着眼睛尿尿。
“是你要坐到我身上的，也是你要去实地考察的，女妖精！”
渣男，把责任推卸得无比干净。
火车中午才能到，林盼儿事先并没有告诉欧阳慧。
她习惯独来独往，不占用任何人的时间，也不麻烦别人。
欠人的事情会一直放在心上，做什么都不安心。
这一程之后，她麻烦陆宇航比余圣甫还要自然。
是不是关系一旦冲破某种壁垒，就会有质的飞跃？
清晨他们在人声鼎沸中醒来。
很多无座的人，在7:30踩点来买早餐，可以在餐车坐一个上午。
林盼儿已经预订好两份早餐，可以安心地继续睡觉。
钱不是万能的，但可能是9999能的。
即使在最慢的火车里，也能比同等无座的人更安逸一些。
车快到广州的时候，他们回到原来的座位。
那个年代，到广州打工的人也不少，会下去一批人。
有空出来的座位，又可以防止被人拿错行李箱。
广东境内的风景又跟湖南江西不同。
大片的水塘和芭蕉树，看起来富庶很多。
“再过一个小时就能下车，我突然有点紧张。”
“我又不丑，你紧张个什么？”
“近乡情怯吧！你可以陪我去墓园看外婆吗？”
“当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