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尘露出震惊神色的时候，界源便又恢复成了黑色一千三的模样，道：“你不用如此失态。”
方尘高声道：“不，我怎么可能不失态，您可是传说中的存在，看到了您，我不失态是不正常的。”
界源沉默了一会儿，因没有脸色，方尘也无从分析对方的心情。
但，界源接着道：“无妨，从现在开始，我既然出现在你面前，我就不是传说了，你我平等交流即可。”
方尘立刻抱拳，郑重道：“是！”
他摸不准界源的脾性，但他感觉要是抛开界源的悠长寿命不谈，他感觉以界源的心智来看，顶天了也应该就是个内向然后又有点臭屁的小孩。
现在能让一个内向小孩说出平等交流，而且这家伙还觉得自己是弱者，这么看来，彼此的距离还是拉近了些许。
这么一来就方尘的目的就达到了，他还是希望多跟界源建设一段良好的关系，以期望能不能在凌祖师破封而出的时候，借助界源之手，重新圆满众生权柄。
当然，方尘觉得——
最好就是界源亲自对抗界劫，我们作为辅助跟你一起上，那就更好了……
接着，界源再道：“这么一来，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我曾经帮过你的事情了吧？”
界源指的是若月谷的事情。
方尘微微点头：“我知道，前辈，若不是您出手相助的话，那个世界还没有办法让普通人住进去。”
但界源又道：“你也不用过于抬高我，我并非主动帮助，只是那个世界里的力量与我的道相呼应，所以，我才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帮了你。”
方尘喔了一声，心想界源怎么这么老实，搞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接着，方尘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那这么看来，界源前辈，您和凌祖师很有缘啊！”
他准备先为凌祖师铺铺路，大家认识认识。
界源问道：“凌祖师？是谁？”
方尘说道：“澹然宗凌修元！”
界源道：“不认识。”
方尘微微沉默，心内微微一动——
界源竟然不认识凌祖师？
难不成界源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关注过灵界的事情的吗？
界源再道：“那我现在可以住下了吗？”
见话题转移了，方尘索性不再提及凌修元，而是顺着界源的话问道：“界源前辈，您先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
界源倒是没有不耐烦，只是催促了一句：“那你快点问。”
方尘正色道：“界源前辈，实不相瞒，我想知道，是谁想杀你？”
这话一出，界源微微沉默了一下，旋即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方尘再度正色道：“你是三帝界的界源，我有义务，也必须要找出想要杀害你，给你带来威胁的存在！”
他说得倒是实话，他目前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防止界劫侵占界源，拯救世界。
正因如此，他肯定得问问。
他之前不知道说出“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的人是界源时，还可以先不管，但现在，在得知界源竟然会被逼得说出这种话后，他自然应该把事情弄个明白才对。
但在方尘说完之后，界源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沉默的时间很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方尘感觉时间都变慢了，仿佛变成了工位上的时间流速之后，界源才道：“是他们要杀我。”
说罢，界源身前，有一团力量交织形成了一团巨大的黑雾，黑雾里有无数天魔的身影一闪而逝……
见到这一幕，方尘惊讶道：“界劫？！”
方尘有些不敢相信答案竟然是这个。
原因很简单。
界源说的是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可魔祖分明只有一尊，怎么会是你们呢？
难不成界源看不出那铺天盖地的天魔都是魔祖的分身，所以，才会说出你们？
实际上，方尘还想过，界源的话语可能不是现在说的，而是当年说的。
而这个“当年”就是始祖时代！
始祖大战的时候，三帝界也是初生阶段，人祖他们打得山崩地裂，遭殃的肯定是三帝界本身。
那种情况下，刚刚诞生的界源可能也会害怕人祖、妖祖他们，故而说出那种话也可以理解。
但他的确没想到，转了一圈还是界劫。
而界源则是道：“你把它叫做界劫吗？”
方尘点头，道：“因为他打算炼化三帝界，所以我们将他称为界劫，这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黑色存在，我们则称之为天魔。”
“对了，您是怎么称呼他的？”
界源道：“我没有给界劫和天魔什么称呼，我只知道他们要杀我。”
方尘微微点头，旋即道：“不过，前辈，界劫看似浩浩荡荡，有很多天魔，但其实他们都是分身而已，他们的核心只有一个，名为魔祖。”
“而包围三帝界，想要炼化您的，也只有魔祖。”
听到这话，界源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再道：“你错了。”
“我知道这些天魔是这个所谓叫‘魔祖’的分身。”
“但包围我、想要炼化我的，不止魔祖。”
“我能明确地感觉得到，那来自界外，窥伺我、想要炼化我、侵占我的力量，是两股。”
方尘一愣：“什么？还有谁？”
他有些惊愕——
所以，严格来说，不单单只有魔祖，实际上暗中还有一尊强大存在在窥探？
是谁？
界源没有隐瞒方尘：“是他。”
话音一落。
在界源身前，立时有无数黑色的闪电涌动，并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之中勾勒出了一台巨大的——
打印机！
方尘：“？”
本是满脸凝重，神色肃然，等待答案的方尘霎时间脸色一滞——
啊？
这是在搞什么飞机？
窥伺界源的，怎么会是我的打印机？
方尘不由愣住了：“前辈，搞错了吧？！”
界源说道：“没搞错，我看到了它的样子，它就长这样。”
“它和魔祖的力量一同到来，二者的力量看似交融，实则分得很清楚。”
方尘不由微微抽了抽嘴角——
不是哥们。
这中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