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是在火神重工的时候,她的上司——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突然找她聊了次天。
他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警惕。他夸她工作努力,说她是个“难得的人才”,还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好好干,以后有晋升的机会。”
当时,伊芙琳的心里那个美啊,简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
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升职后的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手里握着重要的项目,指挥着一群下属。
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人生的巅峰,俯瞰着一切。她干活儿都更有劲儿了,仿佛每一个任务都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可没过多久,现实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了她的头上。
当她鼓起勇气去询问原因时,上司却一脸不耐烦,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挥了挥手,语气冷淡地说:“这是公司的安排,你要服从。”
那副样子,完全忘了之前对她的那些承诺,仿佛那些话从未从他嘴里说出来过。
伊芙琳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感觉自己像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被随意地丢在了一边。
她的内心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情感在失望、愤怒和无奈之间来回打转。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股无力感却像是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她的思绪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飘忽不定,找不到落脚点。
她觉得自己像个被戏弄的傻子,被人随意地摆布,却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发白,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捏碎在掌心。
她的目光游离,不敢直视上司,仿佛只要一抬头,就会被他看穿内心的脆弱。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胸口起伏不定,连带着她的思绪也跟着起伏不定。
“跟你客气一下你还真的客气一下了……领导的话只能信一半。”
伊芙琳心里忍不住嘟囔着,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和不安。她没少见识过这样的领导,那些人就像一群戴着面具的恶魔,表面上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却打着各种算盘,把下属当成他们往上爬的垫脚石。
所以,此时此刻在伊芙琳的眼里面,陈树生的身影顿时跟之前所见识到的那些领导重合起来。
她看着陈树生,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警惕地盯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微微前倾,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变故。
陈树生看着伊芙琳那紧张又警惕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当然知道伊芙琳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个充满规矩和算计的世界里,像伊芙琳这样单纯又努力的人,肯定没少吃那些虚伪领导的亏。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对伊芙琳这种天真态度的无奈。
伊芙琳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那些曾经让她心寒的瞬间一一浮现。她记得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领导,在背后却把她的功劳全部据为己有;她记得那个总是夸奖她的上司,在关键时刻却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
这些记忆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一次次刺穿她的信任,让她对每一个领导都充满了戒备。
陈树生的身影在她眼中逐渐模糊,仿佛变成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领导的集合体。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找不到出口。
陈树生看着伊芙琳那紧张又警惕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明白,伊芙琳的这种反应并非毫无道理,而是多年积累的结果。
他心中既有一丝同情,又有一丝无奈。
他知道,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伊芙琳的看法,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能打破这种僵局。
“别这么紧张,伊芙琳。”陈树生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冬日里飘来的一缕暖阳,试图穿透伊芙琳心中的厚重阴霾。
他的语调温和,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慵懒,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聊,而非什么严肃的场合。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光芒,像是故意在逗她,又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我就是觉得这气氛有点闷,开个玩笑调节调节。在我这儿,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伊芙琳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陈树生的话听起来那么轻描淡写,像是随口一说,可她知道,这些领导的话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她眼里,那些话就像阳光下飘浮的美丽泡沫,五彩斑斓,却一戳就破。
她心里暗自冷笑,却又不敢直接反驳,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像是被硬生生从脸上挤出来的,比哭还难看。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慌。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紧张,可每次面对这些领导,她总是忍不住怀疑他们的每一句话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深意。
她甚至开始怀疑,陈树生是不是在试探她,或者,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在等她露出破绽。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仿佛那些角落里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窗帘半掩着,外面的残存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些光影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嘲笑着她的不安与猜疑。
伊芙琳的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笼子里,四周都是看不见的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种压抑感却像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让她无处可逃。
陈树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像是在猜测她内心的波动。
陈树生看着伊芙琳那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嘴角微微抽了抽,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无奈。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空气发牢骚。“这姑娘,心思也太重了,跟个拧紧的螺丝似的,转都转不动。”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却又不想点破。
伊芙琳张了张嘴,像是想说点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像是吞了一块干涩的面包,卡在那儿,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像一台突然卡壳的老式机器,齿轮嘎吱嘎吱地响着,却怎么也转不动。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格式化了的硬盘,连最基本的指令都找不到了。
她的眼神开始慌乱地四处游移,像是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找不到出口。一会儿瞥向陈树生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在关心我?”一会儿又瞅瞅周围队友们那略带关切的目光,心里又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他们是不是也在看我笑话?还是真的在担心我?”她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像是在寻找某种答案,可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那衣角揉成咸菜干。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心里却在不停地自我拷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为什么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像是被风吹散的落叶,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是不是把一切都想得太复杂了。
可她又忍不住去想,陈树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还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她的思绪像是被卷入了一个漩涡,越陷越深,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陈长官会不会觉得我太不懂规矩了?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那些规矩就像枷锁一样,把我捆得死死的……”伊芙琳的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思绪乱成一团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片薄冰上,随时可能掉进冰冷的深渊。那些所谓的“规矩”,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条条框框,可偏偏每个人都奉若神明,仿佛不遵守就是大逆不道。
房间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原本轻松的氛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给隔开了,透着一丝尴尬和紧张。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时钟的滴答声都显得格外刺耳。伊芙琳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心里不停地打鼓:“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陈树生看着伊芙琳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他太清楚像伊芙琳这样从大厂出来的人,被那些繁文缛节束缚得有多难受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关在一个金丝笼里,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陈树生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的阶段,所以他更能理解伊芙琳此刻的窘迫。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安慰她,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伊芙琳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刚才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被她放大、分析,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又搞砸了。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仿佛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融入这个充满规则的世界。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里,是不是应该干脆放弃,回到那个熟悉却毫无生气的环境中去。
陈树生的目光落在伊芙琳身上,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
伊芙琳此刻的挣扎和困惑,正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那些所谓的“规矩”,不过是社会强加给个人的枷锁,只有打破它们,才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不过,他并不打算直接点破这一点,而是想看看伊芙琳自己能否从这种困境中挣脱出来。
陈树生看着伊芙琳那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他知道,像伊芙琳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被规则束缚,却也最有可能打破规则的人。
她们的单纯和执着,正是她们最大的优势,也是她们最大的弱点。
“就算是二等兵我们这里也没有让人站着听的规定,我们这里至少我这里绝对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陈树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伊芙琳的脊背绷得笔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在火神重工,规矩从来不是写在员工手册上的建议,而是刻进骨子里的戒律——站着汇报是常态,坐下的资格得靠血汗去换,而犯错的下场,往往比生产线上的机械臂卡壳还要惨烈。
可陈树生的话像是一记闷棍,直接敲在她那根绷紧的神经上。
他的嗓音低沉,却带着某种粗粝的笃定,像是老式柴油引擎启动时的震颤,让人莫名觉得踏实。
伊芙琳的睫毛颤了颤,瞳孔里闪过一丝错愕,活像只突然被拎出笼子的实验兔——自由来得太突然,反而让人怀疑是不是新型号的电击项圈。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制服下摆,布料上还残留着车间里特有的金属腥气。火神重工的规矩从来不讲道理,就像流水线上永远不会停歇的传送带,慢了会被碾碎,快了又怕撞上前人的残骸。可眼前这个男人偏偏用最随意的姿态,把那些铁律踩成了废铁渣。
那影子晃动着,像某种挣脱了锁链的活物。伊芙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频率快得离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噼啪作响——也许是常年积压的应激反应在崩解,又或许只是太久没体验过“正常”而产生的电路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