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拉文,是志得意满的。
隐忍了那么多年,才终于把英国拉回到这条他认为正确的轨道上。
他承认约翰的伟大,但也痛恨约翰把整个国家拉进了战争的泥沼中。
英国需要伟大,但英国的伟大应该在辽阔的大海上,而不是和一个东方巨兽较劲。
他从来都不明白,约翰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和大明较劲,甚至不惜举全国之力,去打一场该死的、莫名其妙的战争。
这场该死的战争,不仅没有让大英捞到一点点好处,反而让国力衰退了至少三十年。
现在,那位战争狂人终于死了,交出那份本不应属于他的权力。
而他拉文阁下本人,将带着的大英重塑辉煌,回到原本正确的道路。
白金汉宫的落成典礼,只不过是个噱头。
拉文举办这场典礼的目的,不过是在向整个欧洲宣布,他将代替那位战争狂人,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同时,也是对那些贵族的一次试探。
前来与会的,自然就代表着向他臣服,而选择避而不见的,拉文不介意事后让他们知晓,谁才是那个一言九鼎的人。
刚刚落成的白金汉宫,并不在他前世的位置上,而是改为建在泰晤士河畔。
这座本应出现在十七世纪的宫殿,提前三百年坐落在了这片土地。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威尔斯坚决将宫殿的位置迁移到了这里。
不过对这一切都不知晓的拉文,自然不会去纠结这个问题。
他志得意满的,像主人一样迎接着一众来客。
他们有本土的新旧贵族,众议院的议员,也有来自欧洲其他国家的君主代表、使者和贵族。
不管愿还是不愿,他们都必须承认,这座土地换了新的主人。
而来拜访这位新主人的宫殿落成,是他们能拿出最好的贺礼。
琳琅满目的礼品,珍珠玛瑙,黄金白银,丝绸瓷器,堆满了整个后殿。
但拉文最满意的,是这些人的识时务。
当然,有识时务的贵族,自然也有不识时务的老顽固。
“什么?老罗本那个家伙没来?一个人都没有?”
“是的,议长先生”,忠诚的仆人带着部分,躬身告着状:“不仅是老罗本,他们家族甚至没有派出一个代表,甚至没有贺礼。”
拉文有些疑惑:“没听说他是约翰王的忠仆啊?”
仆人躬身答道:“但是老罗本和大明的赵王走的很近,他的私生子帕特里克那个家伙,现在还和那位赵王在亚剌比亚并肩作战。”
“哦?是这样吗?”
拉文瞬间来了兴趣,要不是场合不合适,非得好好了解一下不可。
仆人却不知这些,面色有些阴狠:“需要我派人去收拾一下罗本家吗?”
“不。”
拉文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老罗本这个家伙我还有用,先不要处置。”
“是的,议长先生,我明白了。”
老罗本家族,对于拉文之后的布局很有用。
如果可以借助老罗本,从而和那位赵王搞好关系,继而与大明化解仇恨,对拉文和英国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大英已经经不起战争的消耗,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也许有一天,大英会和明国再次展开海上霸权的争夺,可那也绝不是现在。
“那位明国的赵王,有发送请柬吗?”
“有”,仆人点点头:“那位赵王有回礼,但却没有派出代表。”
“很好”,拉文笑笑:“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吗?至少我们将来一定有机会,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未来的局势。”
“议长先生英明。”
“去吧,帮我好好去招待那些尊贵的客人,决不能出现纰漏。”
“是。”
今日的白金汉宫热闹非凡,议员、贵族、宾客齐聚一堂,纷纷在面向泰晤士河的那面落座。
河面上,是一个巨大的水上高台,那是拉文给自己设下的舞台。
他今日就要在这舞台上,发表感人肺腑的演讲,从此带大英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演讲过后,将有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寓意着充满希望的明天。
事情如拉文料想的那般,一切都很顺利。
他站在那处舞台上,宣读了自己希望和平的宣言,同时提出自己对未来与其他国家、贵族的合作计划。
演讲很顺利的结束,迎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但掌声的背后,却是一双双担忧的眼睛。
这些年英国之所以能立于欧洲之端,一方面是约翰的铁血手腕,另一方面吗,则是他能带着这些名为贵族的强盗,在海上肆意争夺利益。
可按照拉文的说法,他将摒弃之前的‘强盗行径’,而是改为成立商队,增强海上贸易。
而之前负责掠夺的海运公司,也将慢慢转型成运输、护卫为主的舰队群。
这些早就习惯了伸手去抢的贵族海盗,顿时面面相觑。
做生意赚钱,哪有抢钱来的快啊?
尤其是当拉文提出,下一步将会积极改善与遥远东方明国的关系,加强贸易往来的时候,不满的声音渐渐响起。
明国再厉害,那也是在遥远的东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是,他们承认上次输了,可是打仗这种事,胜败不是很平常的吗?
况且他们是劳师远征,输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干嘛被大明吓成那样?
似乎是早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在接下来的酒会上,拉文并没有急着解释,只是淡淡的敷衍着。
没过多久,泰晤士河上,一队打着米字旗的战舰缓缓向白金汉宫驶来。
“先生们,女士们,美丽的烟花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想你们必然不愿错过这个盛放的时刻,对吗?”
拉文笑盈盈的,当先向靠着泰晤士河的那边宫楼走去,身后的贵族面面相觑之后,狐疑的跟在他身后。
烟花是好看,但他们也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倒是那些随着贵族拜访的女眷,一个个露出兴奋地神色,轻轻拎着裙摆,小步向外侧跑去。
泰晤士河上,战舰很快行驶到既定位置。
一声哨响,甲板上的士兵迅速将盖着的篷布掀开,露出下面黑漆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