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没想到慕容耀竟把这个秘密诌了出来。
她十分不自在地挥手，“哎呀，别提那个啊！还提那个做什么？”
慕容珊一脸震惊，“娘，我怎么不知自己姓慕！”
慕容舞、慕容陆：俺也一样。
活了这么大年纪，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未免也太荒谬了！
“这件事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其实是有缘故的！”
瑶华向几名子女解释道，“就是吧，当年我和你们大哥一起看画本子，一致认为复姓听上去比较上档次！
于是一拍大腿，就把姓给改了。
而且咱们这不是也没抛弃本姓嘛！”
慕容舞双手抱胸，“娘，您觉得这个理由我们会信吗？”
瑶华干脆摆烂，“你们爱信不信！”
慕容以律这时终于发现，这家人好像不太正常。
他现在回羽花岛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看见慕容以律呆愣的表情，瑶华只当他是被“容易绿”这个不大中听的名字刺激到了。
“好孩子，别难过哈，这个名字不好咱就换一个。”她心肝肉似地把大孙儿搂在怀里，“祖母的本名是慕容华，你就随我的名字，我叫容华，你就叫富贵！”
慕容以律更难过了，无论是谁，从慕容以律变成慕富贵都会伤心的。
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好大孙儿，瑶华掏出一个储物戒塞到慕容以律手中。
“这个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
瑶华对沈忘尘等一干徒孙都十分大方，更别提眼前这位是她亲生的孙子了。
慕容以律用神识一探，突然觉得叫慕富贵好像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刚刚晋升为祖母的瑶华都不知该怎么稀罕这个大孙儿才好，拉着慕容以律的手就要留他在归凝居住下。
慕容耀却不干了。
“为什么他可以住娘这儿，我却要和小六住在一起？”
他咧着嘴，仰着头，两只小短胳膊甩来甩去，“我不管不管，我也要和娘住！”
瑶华一个眼刀过去，“不许胡闹，这么大人了，和孩子争什么？！”
震惊于娘亲的冷血无情，慕容耀指着自己的鼻子，“他是孩子，难道我就是大人？”
慕容舞欠儿欠儿地说道，“大哥，按修真界的平均年龄来说，您应该是老人。”
慕容耀气得伸手就要去打她，慕容舞撒腿就跑。
“你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慕容舞，我今日若打不死你，我就是你娘养的！”
看着两个世间少有的大能如此追逐打闹。
慕容以律觉得自己的新家人不仅不正常，而且还不大聪明。
他向瑶华拱手一拜，“祖母，您这里还有两位姑姑，坐卧都不方便。我还是和父亲及六叔他们住一起吧！”
瑶华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为了给他们父子俩培养感情的机会，还是勉强答应了。
第一次与大孙儿见面，瑶华本想给对方留个和蔼可亲的好印象。
可某两个人实在太闹腾，最终她还是没忍住，每人给了几鞭子，思华楼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两人并没有影响到瑶华的好心情，她兴奋地提议道，“虽然二宝和老四不在，可毕竟是三代同堂，总要庆祝一下。不如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吃顿团圆饭吧！”
地位最高的人已经说话了，剩下的人自然无有不从。
瑶华问慕容以律，“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他客气地对瑶华说道，“祖母，我怎样都可以。自习惯吃辟谷丹之后，我便没什么口腹之欲了。”
“咦~难道你平日里只吃辟谷丹？”慕容耀嫌弃地问道，“你不知道辟谷丹的配方里有尿吗？”
这个慕容以律还真不知道。
辟谷丹人人都吃，谁能想到其中还有这么神奇的成分！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瑶华，“祖母，父亲所说可是真的？”
瑶华点头，“没错，真的有尿。”
慕容舞又加了一句，“主要你还不知道是谁尿的！”
慕容以律：……
谢谢我的家人们，现在我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了。
……
最终这顿不算团圆的团圆饭到底没有吃上。
尿来尿去的，瑶华自己也倒胃口了。
三人一同回到慕容陆的院落。
慕容陆见太阳已经落山，便对慕容以律笑道，“六叔去打坐了，你和你父亲好好聊聊吧。”
慕容以律不知自己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有什么好聊的。
可是当他看向慕容耀时，发现刚才还闹闹腾腾的一个人，此刻整个人的气质都沉稳了下来。
连眼神都变得幽深不可琢磨了。
他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自己，“律儿，你母亲如今可还好？”
面前的慕容耀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慕容以律试探地问道，“您是，我父亲？”
“没吓到你吧？”
慕容耀勾起唇，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是出了点问题，但晚上就会恢复正常。”
慕容以律紧张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母亲很好，来之前，她让我代她和您说声抱歉。”
“辰曦是该和我说抱歉。”
慕容耀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早些和我说有你的存在，我就不死了。”
这话让慕容以律有些不懂。
难道父亲当初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慕容耀抬起手，想要拍拍儿子的肩膀。
发现够着有些费劲，便只拍了拍他的手臂。
“为父也要和你说声抱歉。你长到如今这么大，在你最需要父亲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您也是身不由己。”
慕容以律鼻子一酸，勉强笑道，“何况现在也不晚，我们父子未来还有大把时间。”
“晚了！”慕容耀摇头，“我也没有父亲，自然知道男人到了一定年纪，身边便不再需要父亲这个角色了。”
不知怎地，慕容以律觉得父亲的身影有些落寞。
他突然想起母亲从小和自己说到大的话：
“你的父亲，是我见过最重视亲情，最有责任感的人！如果他还活着，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
此刻，母亲口中描述的那个人，终于与现实中的慕容耀合为一体。
慕容以律眼眶湿润道，“我从没怨过您，我一直为有您这样的父亲骄傲。”
他抹了一把眼泪，“其实来之前，我一直很紧张，怕自己不够优秀，达不到您的期待。”
父亲和母亲都是天级灵根，而自己却只是普通的单灵根。
他们在自己这个年纪，都已经是化神的大能了，而自己才勉强突破元婴而已。
慕容耀莞尔，心想这孩子爱哭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原来很像。
“你很好，我很满意。”他笑道，“我对你唯一的期待，就是你能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