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班大夫来查房时，看见俩人四个黑眼圈。
“怎么了这是？”大夫觉得有点好笑，“熬大夜了？”
楚珂：呵呵。
秦折玉指了指楚珂的胳膊和腿，“昨天不小心碰到了，辛苦你再给她看看有没有扯到伤口……”
大夫的眼镜“唰”的亮了一瞬，锃光瓦亮，差点闪瞎楚珂和秦折玉的眼。
跟在大夫后面的医护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楚珂和秦折玉之间来回扫视，很快就恢复如常。
楚珂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神情，终于反应过来秦折玉刚刚说的那句话，加上俩人的黑眼圈有多容易让人误会。
秦折玉和楚珂对视一眼，也反应了过来。
他以手成拳抵住唇，轻咳一声，“总之，先给她检查一下……”
“恢复挺好，没问题，”大夫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就是你们年轻人，得分场合……节制点啊。”
“小两口日子还长着呢，不差住院这几天。”
“我跟他……”楚珂刚想解释，就被秦折玉一脸担忧按回了床上，“什么？手又疼了？”
楚珂抽回自己的手，“我手一点也不疼，你给我起来，我还没说完……”
查房大夫已经带人离开了这间病房。
外面的保镖十分贴心的将病房门又带上了。
“你故意的？”楚珂一记眼刀飞到秦折玉身上。
秦折玉眼尾的笑意几乎快要漾出来，他把饭盒递到楚珂面前，“吃饭，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楚珂瞪了他一眼，才拧开盖子，自己拿餐具吃早饭。
秦折玉看到楚珂日渐灵活的手腕，心下一沉。
楚珂恢复的确实快……现在另一只伤势重的胳膊也可以轻微发力，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
他又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你不吃饭？”楚珂见秦折玉还站在那，问了他一句。
这几天两人吃饭都是对着头在一张小桌子上吃，没见过秦折玉吃饭时候还在看手机的。
秦折玉把手机按灭，收进口袋，“白熠有几个加急文件需要我处理。”
“那你回公司吧。”楚珂端起碗小口喝汤，“我已经能自理了，你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秦折玉坐到楚珂对面，打开自己那份饭盒，“不去，在这陪你挺好的。”
楚珂一口汤差点喷秦折玉脸上。
“你是油盐不进啊，”她感觉对面这人脸皮好像比自己还厚，“我昨天跟你说那么清楚了，咱俩不可能……”
秦折玉慢条斯理喝下一口汤，“我知道。”
楚珂放下碗，一脸问号。
“反正横竖都要给傅沉他们做嫁衣，我趁现在尚且自由，及时行乐，不好吗？”
秦折玉认真看着楚珂，“你就当临终关怀算了，我重新给你开工资。”
“说吧，理想薪资多少，能留你陪我走完这一遭？”
楚珂“？？？”
卧槽？
楚珂cpU烧了。
她瞪着秦折玉，嘴唇开开合合，最后你你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楚珂开始怀疑人生。
秦折玉，想的是不是太开了？
一晚上不仅连自己迟早要败傅沉手底下都接受了，甚至都想着及时行乐了？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你不用担心我会连累你。”秦折玉认真注视着楚珂，“我们之间可以签协议，到时如果我真的被清算，我会提前安排好，你也可以安全脱身。”
楚珂一言不发。
秦折玉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但很快恢复如常，他长叹一声，声音有些颓废，“我跟你交底？”
楚珂抬眼看向秦折玉，锐利的视线似乎要洞穿他。
“另请高明吧，”楚珂摇头，“这活儿我干不来。”
秦折玉神情颓败，“我不跟你绕圈子了，实话讲，你说的那个结局，我也不是没有预感。”
“傅沈两家龙头一联手，现在市场几乎被他们垄断......再加上我和他们积怨已久，被针对也是木已成舟的事实。”
“楚珂，”秦折玉语气严肃了些，“那天你应该听到了，秦宴和这个名字，对不对？”
楚珂终于出声，“听傅沉提起过一次。”
秦折玉笑得无奈，“秦宴和才是秦家人和傅沉属意的继承人，我只是一个用完即弃的傀儡罢了......”
楚珂一挑眉，这是要卖惨？
“我现在已经是腹背受敌，”秦折玉看着楚珂，“傅家和秦家那些老人无时无刻不想将我拉下马，给秦宴和腾位置，但万一我未来某一天，真的被他们得手，下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
“楚珂，如果是你，你是坐以待毙，还是提前给自己另谋出路？”秦折玉看着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的女人，神情严肃许多。
这种答案早就确定的问题还是由她亲口说出来，才更有可信度。
“秦折玉，你打算用我的身份做什么？”楚珂已经猜到一部分。
“聪明，”秦折玉将桌子上的餐具打扫干净，递给她一杯温水，“你现在明面的身份还是我曾经恨之入骨的仇人楚珂，任他们怎么想，都不会猜到我会跟你合作。”
楚珂慢慢笑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秦折玉嘴角上扬一点，“给自己提前铺一条后路罢了，我当然不会蠢到拿自己打拼多年的产业去跟傅家对着砸。”
“我又不是搏命的赌徒，对于这种输赢已定的赌局，还是早脱手为上。”
楚珂终于有了点兴趣，她把手肘撑在小桌上，看向秦折玉。
“你打算借我的手，转移资产？”楚珂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五官，“玩金蝉脱壳？”
秦折玉被楚珂骤然拉近的五官弄得呼吸乱了一瞬。
对上那双几乎要看到他心底的眸子，秦折玉的脸，不受控制的又烫了一点。
“嗯，”秦折玉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打算通过你，把手底下的产业逐步和秦家剥离开，能转移走的，全部转移出去。”
“如果真的被逼到绝路，有这些产业，我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楚珂仔细观察对方的神情，确定没看到伪装的痕迹。
“所以，要不要合作？”秦折玉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又轻了一点，“我想了很久，这场局里，我的代理人，只有你最合适。”
楚珂笑得有些讽刺，“这信任有点突兀，你不怕我从中做点手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折玉语气不紧不慢，“怎么会？”
“先不提我手底下的法务会做好周全的手续，如果你真是这种人......就不会有跟周烨他们拼命的血性了。”
楚珂垂眼思考一会儿，“我能从中得到什么？”
秦折玉眉头微蹙，“事情了结之后，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外加一成......怎么样？”
楚珂指尖敲了敲桌面，“你名下产业的一成？”
“胃口不小。”秦折玉挑了挑眉，“不过有所图也是好事，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要，我反而要掂量掂量你图谋的到底是不是我这条命了。”
楚珂语气散漫了些，“毕竟我要从傅沈两家眼皮子底下给你打掩护，一不留神，自己也得搭进去。”
秦折玉紧紧盯着楚珂的双眼，“想要我现在产业的一成，不太现实。”
“这样，以成功转移出去的产业为准？”
“再加上房、车......这种固定资产，如何？”
楚珂皱眉思考一会儿，“让白熠准备协议，我先看看条款。”
秦折玉松了口气。
楚珂实在太过谨慎，不将自己和她置于谈判的地位，几乎找不到能撬动楚珂理智的支点。
好在结果不错，总算是吸引她留下来。
秦折玉伸手碰了碰楚珂的侧脸，见她没抵触，才轻轻捧着她的脸，欺身吻了上去。
“你......”楚珂双眼微微睁大，还要说什么，就被秦折玉把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你在我身边的人设，我都想好了。”秦折玉赶在楚珂抬手之前松开她，眼中带笑，“要不要听听？”
楚珂“？？？”
“为了身上背负的债务，被强留在债主兼仇人身边卖身还债的倒霉千金，怎么样？”
楚珂陷入了沉思，再看向秦折玉时，眼神越发怪异。
“你特么的不会是作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