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娜却管不了那么多，八卦心一下子被调动起来，再也按捺不住。
她两眼紧紧盯着他的脸，追着问：“什么，曹秋石，你说什么，你在现实中见过？快说，在哪儿？”
慢慢收回自己投向远处的目光，曹秋石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唔，这个……不太好吧？”
“又怎么不好了？”她看着他，随后点点头猜测道：“噢，我知道了，你这家伙，是不是偷看人家女人洗澡了？”
曹秋石不乐意了：“苏娜，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在你眼里，我曹秋石就那么不堪啊？”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嘛。”
苏娜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语气缓了缓。
见他仍是吞吞吐吐的不愿说，苏娜心中颇感失望，将小嘴一噘，赌气道：“哼，不想说就算了。”
说罢，就不再理他。
曹秋石只得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苏娜，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而是这件事牵涉到个人隐私，我不能说。”
是啊，一方面，这件事牵扯到春华姐的个人隐私，他不方便说。而另一方面，要想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苏娜一个外人讲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何况，一个弄不好，自己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所以，他选择干脆不说。
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失言了。怎么一个不小心，话就自然而然从自己嘴里给溜出来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不老成持重了呢。
苏娜看到他这个样子，猜想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嗐，不想说就不说吧，谁还没有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她相信，曹秋石不是那种偷看女人洗澡的登徒子。
于是，她便不想过分难为他，大度的道：“好啦，你也不用解释了，我理解，刚才不过是逗你玩呢。”
气氛有些沉闷，苏娜顿了顿，又主动找了个话题：“哎，问你个问题呗？”
“说。”
“怎样才能区分艺术和色情？说说你的看法。”
“呵呵，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点儿高难了。”
曹秋石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干笑几声，拿腔拿调的道：“我就试着谈点儿不成熟的看法吧。”
“少啰嗦，说。”
苏娜也不客气。
曹秋石想了想，神情颇为认真：“艺术和色情尺度的把握，向来争议不断，在我国尤甚。有些人和某些审核机构，把暴露人体器官和部位作为衡量艺术和色情尺度，有的干脆规定，脖子以下不能出现。实际上，这都是极其错误的，而且是大错特错。”
“为什么，现在一般不都是这样认为和把握的么？”
苏娜睁大眼睛，脸上一副惊奇之色。
曹秋石两眼一瞪，犀利反问：“都这样认为就是对的？那列宁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句话又怎么解释？”
苏娜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也不理会她脸色的难看，随手捡了一截小木棒，在台阶上潦草的划拉着。苏娜冷眼看去，他写出的好像是“人体”两个字。
停了好一会，他才悠悠说道：“人是艺术的永恒主题。人体艺术可以提升人的品位，让人感受到人体美所带来的净化心灵的力量。它不会刺激感官，诱使人表现出纯动物的原始本能。我认为这就是艺术跟色情所不同的地方，也是两者最本质的区别。”
扔掉自己手中的小木棒，曹秋石最后总结陈辞。
“哇噢，你讲得真好呀！”
苏娜眼冒金星，表情有些夸张的一边鼓掌一边笑：“曹大才子，你懂的可真不少呀。嘻嘻，看起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任谁被人这么吹捧，都会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曹秋石自也不能免俗。
闻听此言，他心中自然非常熨帖，但仍故作谦逊的笑道：“其实我懂的也不多，只不过平时看的东西多一些、杂一些罢了。况且，我说的这些也不是我个人的观点，都是鹦鹉学舌来的。”
“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我没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和画作，现如今经你一说，仔细一品，还真品出来那么一点味儿来了，不错哦。”
苏娜的吹捧好像不要钱似的，张嘴就来。
曹秋石笑着打哈哈，继续谦虚道：“过奖，过奖了。不过是你我两人随便聊聊，我姑妄言之，你且姑妄听之罢了，做不得真的。”
“怎么就做不得真了？哎，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嗯，现在我还真有点儿要崇拜你的感觉呢。”
这回苏娜说出了真心话。
“别，可别，我可当不起你的崇拜。”
曹秋石可没有将她的话当真，心下暗想：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就商业互吹么，谁不会：“苏娜，若是认真说起来，我还崇拜你呢，”
“哦，真的吗？那你崇拜我什么？说来我听。”
苏娜看着他，一脸好奇。
曹秋石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掰着手指头道：“你看呀，你吉他弹得这么好，歌唱的也很不错，舞跳得那更是没话说。而且，评论起诗来一套一套的，水平也很不一般。我觉得，你苏娜可是一位难得一遇的人才哪，只是现在还没有被伯乐发现罢了。”
“啊，真的，你真是这样认为的？”
苏娜高兴坏了，看着他掰起的四根手指，兴奋得俏脸通红，人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能得到这家伙的正面表扬和肯定，真是太稀罕了，比国宝大熊猫还稀罕呢！
他夸奖自己，并且还崇拜自己，这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有地位和分量的。这怎能不令她高兴万分，虽说她也知道这家伙的话里多多少少有浮夸的成分在，但她现在自动忽略不计了。
“当然喽，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微笑点头，见她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心中颇为不解：不就简单夸奖了几句嘛，至于高兴成这样？随即摇头暗叹一句：女人心，海底针，不懂啊不懂。
“嗨，曹秋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骗我的？给我老实交代！”
苏娜见状，顿时警觉起来。
他连忙向她挥了挥自己还伸着的四根手指，态度坚决的予以否认：“哪有？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哎，你怎么会这么想？”
“既然是句句属实，你干嘛又在那儿摇头？”
她狐疑的目光盯着他的脸，似乎是在求证。
曹秋石用那四根手指挠了挠头：“我头上落了一只苍蝇行不行？”
“苍蝇，哪有苍蝇？”苏娜一下反应过来，“好你个曹秋石，竟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这里哪来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