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昊原本也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被苏芷晴听进去了。
心性大变？
十六爷从来都是最有意志力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是不显山不露水，怎会忽然心性大变？
马车缓缓前行。
苏芷晴心事重重地走了一路，直到马车出了城，忽然停了下来。
“你走吧，我们小姐说了，以后但凡是与十六爷有关的事，都不要再来找她了。”外面传来蓝漠的声音。
“苏小姐！此去不知何时再见，您当真不再问问十六爷了吗？”厉剑远远地站着，只是默默地等着苏芷晴露面，并不逼迫。
苏芷晴攥了攥拳头，脸上的情绪很是复杂。
“小姐，你若真是放不下，不如就去看看吧，否则便是走也走不安心啊。”喜梅望着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心里更是难受。
真是不明白，明明曾经那般相爱的两个人，怎会走到这一步。
“小姐，厉剑在前面，您是见还是不见？”蓝漠也有些不忍心就这么走了，自家主子这一路为十六爷付出的并不比十六爷做的少。
主子这般走了，想必她心里比谁都难受。
“让他过来吧。”马车里低沉的女音响起。
蓝漠对厉剑道：“过来吧。”
厉剑走来，说道：“苏小姐，我家十六爷自从那日从皇宫回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奴才们担心再这么下去，十六爷会控制不住杀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为百姓和朝臣所诟病。”
苏芷晴拧了拧眉，掀开帘子望向厉剑：“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控制不住杀心？”
看来之前大堂兄所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十六爷……是真的出了事。
厉剑将那晚发生的事通通告诉了苏芷晴。
尼姑……
什么尼姑这么厉害，能独自一人闯进战王府的重重守卫？
“不认识，只是到她手中拿着个木鱼，不停地敲，那木鱼发出的声音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效果，府上其他人都中招了，只有我还醒着，可当时又来了个很强的高手，将我缠住了，所以那尼姑靠近了当时正在昏睡的十六爷。”
“可我瞧着她并未触碰十六爷，只是在十六爷耳边敲击了几下木鱼，又说了几句话，我想着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
厉剑到底只是个练武之人，并不懂别的，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这东西，在前世被称为催眠术，在这里被称为幻术。
若是中了催眠术，被人为操控激发杀戮心，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何况君久渊本就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神，杀戮本就重。
苏芷晴面色沉了一下，现在她也没心情走了，立刻问向厉剑：“十六爷人在哪？我要去见他。”
厉剑眸光一亮，很是欣慰：“苏小姐愿意去见十六爷，这可真是太好了。”
“快别废话了，带我去见他。”苏芷晴眉目紧锁，她不擅长解催眠术，但她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断然不能大意。
“十六爷和几个官员此刻正在歧玉山的温泉宫。”厉剑道。
苏芷晴放下帘子：“厉剑上马车，一起去吧。”
歧玉山下温泉宫，长年客人不断，来者皆是权贵官员。
苏芷晴的马车在山脚下停下来。
她走下马车，径直走进了温泉宫。
温泉宫中房间无数，唯独一间门口站满了守卫，韩刀也在其中。
苏芷晴径直走了过去。
“苏小姐！”韩刀看见苏芷晴，显然也很惊讶。
厉剑急忙跟上来：“韩刀，我好不容易说服苏小姐来见十六爷了，你快让苏小姐进去吧。”
韩刀面露难色：“厉剑，我暂时不能放她进去。”
“为何？”
韩刀沉声道：“里面不仅有十六爷，还有好几个朝廷大臣，苏小姐一个女子进去不太好。”
厉剑反应过来，立刻道：“苏小姐，这里是温泉宫，终究是有些不太方便，不如让韩刀进去叫十六爷出来吧。”
苏芷晴面色平静道：“我在这里等着十六爷，你去叫他吧。”
韩刀神色闪烁了一下，面露无奈道：“请苏小姐恕罪，十六爷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搅。”
韩刀话音落下，里面传来男女的调笑声，那种奢靡的气息瞬间充蚀着苏芷晴的每一根神经。
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他倒是过得舒坦。”
说完，她满心失望地转身要走。
走到一半，她又想起了那下在君久渊身上的催眠术。
她若就这么负气走了，他怎么办？
终究是放不下，又爱不起，苏芷晴闭了闭眼，一时间不知如何进退。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