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以为你多少会配合我，透露一些情报，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甩出符文剑，切换成符文长剑。
老太婆站在原地笑道:“真以为老婆子那么好忽悠吗？”
“跟我玩心眼，你小子还嫩了点。”
说归说，老太婆心里还是对我感到忌惮，刚刚给我喝的茶水，是她最毒的活尸水，这种尸水是用大量尸油熬制而成，一滴至少需要一百具尸体才能凝聚而成。
活尸水，其中夹杂了阴气与怨念，是至阴至毒之物，普通人喝下去撑不过一分钟，而且这种解药只有她有。
哪怕是修行大成的道士喝下，都会耗尽大半修为，严重点沦为废人，但我现在跟没事人一样，这让她感到惊讶与恐惧。
人就是如此，遇到超乎自己想象的人和物，都会莫名感到恐惧。
“你小子我从气息上就可以闻出来，不是普通人，你是道士...”
老太婆这时也不在伪装，褪去身上所有衣物，她皮肤浮肿，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双眼，甚至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眼球。
那种不可直视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要比村长的更加强烈。
我捂住额头，默念静心咒，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来杀害村长的人，就是你这毛头小子。”
老太婆全身所有眼睛聚集在我身上，那一瞬间，我仿佛被千万条手臂摁住动弹不得。
她提着菜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死鱼眼从眼眶弹出。
这两只眼睛只是她的装饰，真正的眼睛都聚集在她身上。
而且这些眼睛都不属于她，而是她从那些死人身上扒下来，最后缝在自己身上。
老太婆说:“我从小便双目失明，因为什么都看不到，经常受到人的欺凌，他们侮辱我，玷污我，虐待我，到了最后，我都将他们杀害挖下双眼收起来。”
“久而久之，我挖下来的眼睛越来越多，烂掉的也越来越多，这让我很生气，为了不让它们加快腐烂，我将这些眼睛缝在身上。”
“似乎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老天给你开了一扇窗，就会关掉一扇，缝在我身上的眼睛与我融为一体，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外界，眼前不再是黑暗，我感觉自己得到了重生。”
老太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伸手抚摸自己身体每一处眼球，那种感觉让她忘乎所以。
“小子，我这里还有一处地方，正适合你这双眼睛。”
她走到我面前，我无法动弹一下，这些眼睛所带来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完全凌驾于我精神之上。
仿佛是被神注视着一样。
猛然间，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眼睛
“陈林天，你只有一秒的时间”
那是蒙毅的声音，在强大精神力的加持下，我身体变得无比轻松。
眨眼间
我已经逃出老太婆的视线，那些眼睛再次聚集在我身上。
情理之中，我切换符文弓，破坏了冰屋里的冰晶。
黑暗将四周笼罩，我也将身体融入黑暗中，使用闭活气隐藏了。
老太婆的双眼在这黑暗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只能尽可能的去寻找我所隐藏的位置，但每一次我都能提前一步离开。
关于这老家伙的弱点，我已经摸的差不多了，不能与那些眼睛直视，所以我要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出其不意。
想到这里，我从布兜里拿出神火符咒，火光可以将黑暗点亮，虽然是一刹那，但也足够干扰她的判断。
我手中还剩下五张神火符咒，我开启八门遁甲阵，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在冰屋里，同时释放神火符咒。
随着短暂的火光亮起，她都会用菜刀去抵挡。
五张神火符咒全部用光，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那是神火符咒烘烤脚下尸体所散发出的腥臭味。
老太婆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她拿着菜刀，恶狠狠在黑暗中嚷道:“老鼠，你这个肮脏的臭虫，有本事出来正面跟老娘打，鬼鬼祟祟躲起来算什么本事。”
我回了句好啊
“那就堂堂正正跟你打。”
话音刚落
老太婆前方出现一道身影，她露出邪恶的笑容，一把将面前的身影扑倒，所有眼睛聚集在上面。
“跑啊，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你这双眼睛，老娘我要定了，包括那个姑娘的。”
她挥起菜刀砍下，骨头与刀碰撞到一起产生火花。
短暂的光芒让她看清了扑倒的身影，那并不是人，而是一具尸骨，头颅上还贴着道符。
我单手结印剑指，贴在尸骨上的道符正是替尸符，这是道家真经中记载的术法，是由茅山镇尸符改成。
替尸符，相当于自己的替身，可以控制尸体行动，但距离有限。
在这黑暗中，能够迷惑老太婆的只有这个术法。
我趁她恍惚间，往符文剑里注入阳气，同时咬破中指，将童子血涂抹剑身。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是邪祟，都逃不掉符文剑的镇压。”
我箭步而去，手顶剑柄，从她背后将符文剑狠狠刺入。
老太婆深吸一口气，手中菜刀掉落，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眼球躁动不安，疯狂转动。
焚香奉召,火府正神，天火地火，无煅无焚，一切邪祟，化为无形，神火如令……”
我在她身上画下神火咒符，用力一拍
嘭
老太婆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她在烈火中焚烧，在符文剑的压制下，她身上的眼球脱落。
老太婆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跪在地上疯狂的捡起掉落的眼球往身上摁。
“别走，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全都回来。”
她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不甘的捧起化为灰烬的眼球。
那一刻，她面如死灰，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被欺负的那一天。
我看着她被烧成灰烬，内心没有任何同情，甚至觉得她死有余辜。
无论她之前做过什么，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报应。
我转身将王雅抱起，来到外面，我从药房里拿出一些实用的东西，纱布，消毒水。
这些都是在镇子里才能够买到，张道士家里就有。
我给她大腿做了简单包扎，外面已经陷入昏暗，夜晚很快降临。
我加快脚步来到白烟冰屋前
她探出头，发现是我，警惕心收敛很多。
“王雅这是怎么了？”
我解释说:“药房里的老太婆干的，暂时先把她放在你这里，这个时间点带着她回去来不及了。”
白烟没有拒绝，特意腾出自己的地毯给她，让她可以安稳休息。
我转身离开冰屋，白烟跟着跑出来
她问道:“林天，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我停下脚步回道:“当然会，我们不是有契约在。”
她说:“那只是口头上的契约，并不能证明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我听的十分清晰
是啊，我和她终究只是口头上的约定，虽然经历了生死，到了关键时刻，我也不可能舍命去救她。
白烟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这里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我和她，李风景与王雅。
关于村长的记忆，我现在还没有梳理完，恐怕还需要一定时间。
我回到冰屋，外面冰晶失去了光芒，幸存者营地陷入一片黑暗。
如果我猜得没错，吴文他们今晚就会行动。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恢复精神。
与老太婆纠缠太久，我消耗了太多体力与阳气。
我闭目养神靠坐在冰墙，外面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感知之内。
脚步声，凌乱的脚步声，嘶吼，打斗，这些声音每天夜晚都会响起。
但今晚不一样，外面安静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