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篮球打得这么好”
“他笑起来好好看”
——林若依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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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五月，校园里的梧桐花开得正好，扶疏的枝叶捧着花朵，似雪如云
傍晚时分，天空云霞遍布，林若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看着手里的课外杂志
课间的教室里永远都是那么吵闹，同学们聚在一起嬉笑打闹，像是即将到来的夏天一样，蝉鸣叫个不停，仿佛有着用不完的活力
错乱之间，有人不小心撞上了她的课桌，桌腿划过地面的呲啦声响起，她手中的书也失去了支撑，如同一只受伤的鸟儿翻飞落地
“班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帮她捡起了地上的书，然后低着头向她道歉，语气里满是惊慌
“没事”林若依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一个得体的微笑，表现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谢谢班长”对方如临大赦，快步离去，耳边的喧嚣也一下子小了许多，那些人跑到了教室外面，刻意远离了这边
林若依伸手拂去书面上的灰尘，只是有道黑色的划痕格外醒目，她如何也擦不干净，像是白纸上沾染的污渍一样，看起来让人感到不舒服
林若依垂下眼睫，轻轻抚平书本的褶皱，面不改色地继续翻阅起来
她看书并非是因为爱好，而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慰藉，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需要两个人一起，但看书可以让一个人也不会显得那么孤单
翻过一面新的书页，一行文字映入眼帘，林若依的目光停留下来，那是来自《诗经》中的一句诗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今天是江阳中学五月的篮球节，仅限高一和高二的学生参加，班上的同学大多都去看比赛了，座位空了一大半，只有少数人还留在教室里
不远处有着几个女生正围坐在一起闲聊，没有男生在后，她们也不必再特意维持往日里的矜持，大声地聊起八卦暧昧的话题来，时不时咯咯直笑
林若依转过头望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来
如果她加入进去的话，那群女生应该也会欣然接受，可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去聊些什么，那些班里班外的琐事她一律不知，只是偶尔从林舒欣的嘴里知晓个大概
如果是林舒欣的话，应该很轻松地就能加入进去，可林若依做不到，她习惯性地与别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作为班长，她理应跟班上每个同学的关系都一样好，但这样又跟都一样不好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聊的正起劲，旁边的声音再度大了一些，轻松愉快的语气里，那种青春期小女生的小心思显露无遗
“哎，你们说男生怎么都喜欢打篮球啊，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男生嘛，都喜欢当众出风头，场下还有那么多人给他们加油，喊得老大声了”
“对了，咱班上有哪些男生参加比赛了？”
“我想想，沈昊南、徐正……还有那个新来的洛临辰”
突然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林若依的目光一滞，手里翻页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洛临辰？他也会打篮球么，平常上体育课都没看见他打过啊”
“不清楚诶，听说好像是有个人练习时扭脚受伤了，所以临时找洛临辰顶替上去了”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干嘛，刚才说无聊的是你，现在说感兴趣的也是你，你真的是去为了看球么？”
“就是就是，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去看洛临辰的，怎么了？”
“哇，你这么直接的，怎么，是看上洛临辰了？”
“你们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么？五官正得跟明星一样，就是总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哦——原来你喜欢这款啊，不过确实，我还没见过洛临辰笑起来的样子呢”
“有点难想象呢”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个女生，对她们喊道，“你们不下去看看么，决赛是咱们班打十一班，马上就要开始了”
“走走走，快去抢个好位置”
谈话声瞬间止住，女生们站起身来，亲密地挽着手向外走去，途中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略带点羞涩的欢笑声袅袅不绝，又随着步伐渐渐远去
教室里忽然空了下来，林若依合上手中的书本，扭头看向窗外，视线顺着夕阳的光线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篮球场，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拥挤人群
要去看看么？
她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怎么说也是班级的决赛呢，她身为班长，去现场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而且她也挺好奇，洛临辰的篮球打得怎么样，在她的印象里，洛临辰一直都表现得很安静，很少参与什么集体活动，就连主动跟她搭话，都鲜有发生
她很想看看他别的样子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行动，林若依将书本放回抽屉，从座位上站起，迈步走出教室，又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走出教学楼，夕阳缓缓下坠，晚霞的光芒烧红了半边天，视线所及仿佛都是粉紫色的云彩，好像一直落入了天际尽头，显得那么好看
等林若依走到篮球场的时候，场上正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她小心翼翼地越过人群，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林舒欣
“哎，若依你来啦”
看到她来后，林舒欣显得很开心，咧开嘴对着她笑了笑，并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这是我刚在那边拿的，还没喝过呢”
“谢谢舒欣”林若依微笑着接过，拧开瓶盖，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像是蜻蜓点水
林若依不是很了解篮球的规则，林舒欣一边看，一边向她介绍起双方的情况，而林若依也听的很认真，偶尔点头应答
“若依，你是来看洛临辰打球的么？”林舒欣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林若依指尖一颤，刚想回答，却又听见林舒欣自顾自地说道
“我跟你说，你这个新同桌真是深藏不露啊，平常看起来不爱运动的样子，就连体育课也是坐在那看书，没想到篮球打的这么好，帮助咱们班得了不少分呢”
林舒欣说着又摇了摇她的胳膊，伸手指着场上，有些激动地大声喊道，“若依，你快看你快看”
林若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个身形修长的少年，怀里抱着球，有两个人正快步向他跑去想要拦截，而他猛地跳起，伸直手臂用力将球投出
篮球被暗红色的光线包裹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顺着篮筐钻了进去，然后落在地上发生哐当的声响
这是一个三分球，投的很漂亮，场上再度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大家都兴奋地叫了起来，声音随着风传出去好远
林舒欣高兴地喊了一声“耶”，她晃着林若依的手臂一蹦一蹦地跳起来，像只兔子一样，不知是真的因为进球很开心，还是单纯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
林若依的手臂被林舒欣晃的有点疼，她却没有注意，而是直直地看向了球场中央，澄净的眸子被夕阳的光芒一点点照亮
这时晚春的微风消去了燥热，从天际徐徐吹过，沁人心脾的凉意随之涌来，淡金色的霞光洒满江阳中学的每个角落，将一切都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洛临辰穿着一身宽松的黑白球衣，他刚进完一个三分，伸出的右手还未放下，就这么站在原地，身姿挺拔，朝气昂扬，如同一棵肆意生长的梧桐树
“中场休息！”
裁判吹响了哨声，上半场就此落幕，球员们走到一旁休息，计分板上比分的差距有点明显，对面十一班的气氛有些低迷
而五班这边就不一样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沈昊南跑过来，一把揽住洛临辰的脖子，凑近对他说了些什么，接着大方地向他做出击掌的动作
洛临辰显然不适应沈昊南的热情，他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手和沈昊南轻轻碰，但沈昊南用力地拍了他一下，力道之大让他不由自主地收了回去，像是察觉到危险的蜗牛缩回了壳里
沈昊南一边揪着球衣的领口散汗，一边放声大笑，洛临辰则是有些吃痛地甩了两下手腕，眼神中带着无奈，嘴角却扬起了轻微的弧度
场外的一角，林若依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好像不听使唤一样，一直落在洛临辰身上，像是夜晚的蛾子依循本能地追逐着光点亮起的方向
她看不懂比赛，对刚才的三分球有多完美也没有概念，她只是觉得那一刻的洛临辰非常亮眼，与他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好像卸下了那层冷淡疏离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真实纯粹的少年心性
似有所感，洛临辰转头看了过来，眸光隔着人群与她对视在一起，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清晰
怎么说也是朝夕相处的同桌，这种时候应该打个招呼，林若依刚准备开口，下一秒却看见有个别人班的女生跑到了洛临辰面前，大胆地将手中的水递给了他，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倾慕
周遭顿时响起起哄的呼声，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惊讶于女生的主动，有人羡慕洛临辰的待遇，也有人自然地将两者放在一起比较着
那些准备好的话语被堵了回去，林若依握着水的小手下意识地收紧，无法辨别的情绪在心底出现，如同一株初春的野草，从泥土间探出头来
她看着洛临辰对那个女生摇了摇头，简单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对方就转身离开了，与来的时候不同，那个女生走的时候表情很沮丧，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她握紧的手又悄然松开了
与人相处时，洛临辰总是刻意地划清着界线，他很少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警惕着任何外来的入侵者，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可一旦他收下了什么，就会想办法去回馈，就像那次林若依借伞给他回家，明明在她看来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洛临辰却给她买了杯珍珠奶茶，直到她喝完才放下心来
也是自那时起，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珍珠奶茶的味道，偶尔也会去买一杯来喝，只是那天的雨，以及所发生的一切，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嘿，洛临辰还挺会摆架子的，那么漂亮的女生给他送水都不要”
林舒欣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她随口说道，“要是我才不会想那么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喝了再说，不要白不要”
林舒欣说着又碰了碰她，出声问道，“哎，若依，洛临辰有没有收过你什么东西？”
“没有”林若依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并未再与洛临辰产生什么额外的交集，两人就保持着普通的同桌关系，就连说话也很规矩本分，没有涉及到什么私人的话题
“对你也没有回应么？那我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林舒欣嘀咕道，瞪大的眼睛里写满困惑
像是灵光一闪，一个荒唐的想法成型，林舒欣向她凑近过来，语气里带着惊疑，小声问道，“若依，你说，洛临辰他会不会……不喜欢女孩子啊？”
林若依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了林舒欣的意思，她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表情忍俊不禁
“你别笑啊，若依，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嘛？”林舒欣说道，“你跟洛临辰同桌了这么久，应该很了解他吧”
应该很了解他么
可平日里跟她相处的是那个外表冷淡的洛临辰，男孩藏在壳里的真实本性，她一无所知，又谈何了解他呢？
“你啊，满脑子都是些歪门邪道的想法”林若依笑着对林舒欣说道，“洛临辰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
“是吗，那他是哪样？”林舒欣困惑地眨了眨大眼睛，又看向那边的洛临辰，观察了一会儿后，自然地说道，“好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好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林舒欣的心思很简单，她只是抱着对洛临辰的好奇而已，就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女孩突然见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于是她很想把这个玩具玩明白
可她呢，她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林若依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开始，沈昊南用手比划着对洛临辰说了些什么，看起来是在商量战术。洛临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他一边听，一边抬手摸了两下
沈昊南说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跑到了球场中央。洛临辰站在边线附近，忽地转过头看向了旁边
目光相触的一瞬间，林若依心中一动，这次没有了人群的阻隔，她反而觉得模糊了起来
“加油”
林若依挪动嘴唇，轻声说道，声音轻微的好像只有自己能听见
可能是看清楚了她的嘴型，她看见洛临辰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看向了前方
“哎，若依，洛临辰刚才是不是在看你啊”林舒欣对她说道，“其实他还是蛮在意的嘛”
林若依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球场上奔跑的少年，唇角无意识地弯了弯
下半场依旧是五班占据优势，可能是打出了自信，他们的手感越发火热，进攻也更加凌厉了起来，人们的视线随着球高高飞起，再猛地从篮筐落下
又是一记漂亮的三分，场外的欢呼声也愈演愈烈
“那个穿八号球衣的男生好厉害啊，一直进球”
“长得也好帅，以前怎么没见过，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洛临辰，是五班新来的转学生”
“啊，五班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多，我怎么抢得过啊”
“怕什么，喜欢就去试一试嘛，万一人家刚好就喜欢你这种呢”
身后的议论声清楚地传到了耳边，林若依默默地听着，因为这次的篮球节，许多人都认识了洛临辰，他们对于洛临辰的印象，都是很厉害，很有教养，很吸引人
但她对于洛临辰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雨天，宁可自己淋雨，也不愿意接受她的邀请，固执的像是个幼稚的孩子，让人苦恼，让人生气，又让人有些心疼
比赛圆满收场，五班毫无悬念地夺得了第一，弥补了去年屈居老二的遗憾，队员们兴高采烈地拥抱在一起，场外的同学们也纷纷表示祝贺，共同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篮球节到此落幕，围观的人群相继离开，也有人留在现场，意犹未尽地讨论起刚才的战况，说到起劲的时候，还会上场拿球亲身体验一下
“若依，我们班赢了诶”林舒欣对她说道，“你看咱班上的人都在那边庆祝，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林若依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走出球场，林舒欣拉着她快步走去，半路上却被身后的一个同班女生叫住，“林舒欣，我的相机刚才摔了一下，现在打不开了，你能帮我看看么？”
林舒欣的性子本就乐于助人，加上相机还是她擅长的领域，所以她当仁不让地答应道，“我马上来”
“若依，我得去看看，你就先过去吧，我等下来找你”林舒欣说完转身跑了回去
于是林若依独自向着人群走去，走到附近的时候，她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没有洛临辰，便又向四周望去，最后在体育馆外的洗手池找到了男孩的身影
林若依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从侧边的角度观察起洛临辰，他半俯下身，球衣的下摆悬在空中，显得身形愈发修长清瘦
头顶的霞光透过屋檐洒落而下，扑簌簌地打在他身上，抹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边，额前的碎发挂了几滴晶莹的水珠，被他用手背抚去，如同断了线的明珠，轻盈地散落在地
洛临辰关上水龙头，直起身转过来，正好对上了林若依的视线
他的脸上还沾着水迹，轮廓线条分明，深色的眸子明净透亮，透过朦胧的光影看向她，目光清冽而安静
“恭喜获胜”林若依露出一个浅笑看他，“今天多亏了你，我们班才能拿到第一”
“是大家的功劳”洛临辰说道，“我只是尽了自己的力量而已”
“洛临辰，你的篮球打得这么好，以前是经常练吗？”林若依问道
“以前有个人很喜欢找我陪他打，我拗不过，就只能答应他了”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么？”
洛临辰沉默了几秒，出声说道，“算是吧，不过现在不联系了”
洛临辰说着注意到了她手里拿着一瓶水，试探性地问道，“你也是来给我送水的么？”
林若依闻言一怔，她抬起那瓶水，忽然想到了先前那个女生给洛临辰送水时的情景，那股异样的情绪再度出现，心底的野草破土而出，很快就占据了一小块位置
不知怎的，她将水递了过去，“嗯，给你带的”
洛临辰接过水，却没有立马打开来喝，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个也是同桌才有的特殊待遇么？”
林若依被洛临辰的话逗乐了，她笑着答道，“当然了，同桌之间就该互帮互助”
洛临辰抬眸看她，表情却突然绷紧，快步向她跑了过来
林若依不明所以，只是听见有人在喊，“小心球！”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洛临辰挡在她的身边，修长挺拔的身影融化在梧桐的树荫里，像是从悠远夜空抖落下来的星光，猝不及防地闯进了她的眸中
她莫名呼吸一滞
“打球的时候注意点”
可能是刚洗过脸的原因，洛临辰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他将手里的篮球抛了回去，无视了那些看过来的目光
他转过身，垂下眼睑看向林若依，放缓语气问道，“没事吧？”
“没事儿”林若依愣愣地说道
她抬起头看向洛临辰，那双深色的眸子近在咫尺，里面好像倒转着万千星河，男孩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在晚风里缓慢散开，顺着肌肤渗进了她的心底，让那株野草发了疯似的生长起来
刚才情况紧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靠的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到了一起，林若依慌忙移开视线，又向后退了几步
“谢谢你”她小声说道
“不客气”洛临辰语气含笑，“同桌之间就该互帮互助”
林若依闻言再度抬头看去，却发现洛临辰看着她笑了起来，嘴角带着明显的弧度，温柔的仿佛初春一缕合宜的微风
少年冷白俊秀的脸庞被霞光映照出淡淡绯红，眉眼间淡漠的疏离气质也因此被软化，光线在他深色的眸子里凝成明亮的一点，恍若星落寒潭，看起来那么闪耀动人
“洛临辰，你……”
“嗯？”
心底的声音几乎要脱口而出，林若依将其压下，攥紧手指说道，“你说的对”
“这不是你教给我的么？”洛临辰说道，语气里笑意依旧
日薄西山，晚风裹挟着浅淡的花香扑面而来，梧桐的枝叶被吹得晃荡作响，宛若起舞的风铃
“若依，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声熟悉的呼喊传来，林舒欣小跑到了两人身边，她仰起头看向洛临辰说道，“洛临辰，干的漂亮，你今天可是给咱们班争光了啊”
“谢谢”洛临辰面无表情地回道
“额……”林舒欣被洛临辰冷淡的态度给呛了一下，她摇了摇林若依的手，有些委屈地说道，“若依，你看他……”
难得看见林舒欣吃瘪，林若依轻笑一声，又说道，“洛临辰，舒欣是我的好朋友，也可以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能这样对她哦”
“我知道了”洛临辰点头回应
“若依，洛临辰这么听你的话吗？”林舒欣有些惊讶地问道
“她是班长，我当然要听她的”洛临辰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林舒欣挠了挠头，毕竟班长可是除了老师以外最大的官
“洛临辰，来拍照了”
沈昊南挥手向着这边大声喊道，夺得篮球节的第一，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肯定要拍照留存下来
“来了”洛临辰出声回道，接着看向林若依，“那我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林若依对他笑了笑
洛临辰又看向林舒欣，“林舒欣，再见”
“哦……再见”林舒欣感到有些意外，表情受宠若惊
洛临辰说着迈步离开，回到了队伍里，沈昊南一边揽着他，一边看着镜头比出了剪刀手，洛临辰也只能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看起来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
“若依，我对洛临辰改观了诶”林舒欣说道，“他不冷冰冰的时候，其实还蛮好的嘛”
听着林舒欣的话，林若依想起了洛临辰刚才对她笑的模样，与平日里刻意伪装的冷漠不同，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好看
好想，再看一次
好想，让他多对自己笑
好想……
“若依，你在想什么呢？”林舒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她小声说道
“那我们去吃晚饭吧，我饿了”林舒欣语气轻松，“今天食堂有我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呢”
“你啊，就知道吃，小心以后胖成猪了，就没人喜欢你咯”林若依说了句玩笑话
“啊，才不要那样呢”林舒欣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说道，“若依，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嫌弃我的，对吧？”
“那可说不准哦”林若依故意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若依，你欺负人”林舒欣说着开始伸手到林若依腰间挠着痒痒，引得林若依边笑边求饶，嬉戏打闹间，两人走进了食堂
“若依，你等下要喝什么？”林舒欣问道
“我……”林若依才说一个字，忽地停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刚才她给洛临辰的那瓶水，她先前喝过一小口
那洛临辰和她岂不是……
“若依，你怎么了？”林舒欣伸手触碰她的脸，“怎么脸这么红啊？”
“有些热而已，快去买饭吧”林若依打掉了她的手，不自觉地低下头，逃一样的快步向前走去
“哎，若依，你等等我啊，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喝什么呢”林舒欣赶忙跟了上去
此时在球场外面，沈昊南猛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推了下洛临辰的肩膀，对他说道，“你这次可是出尽风头了，不仅那么多人给你加油，还有漂亮的女生给你送水”
“你不也有唐易柔给你送水么”洛临辰淡淡地回道
“我跟易柔从小一起长大，以前还用一个碗吃饭呢”沈昊南笑着说道，“但你就不一样了，那些送水的女生，怕不是喜欢上你了”
“送了水，就一定是喜欢么？”洛临辰认真地问道
沈昊南楞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也不一定，但人家对你有好感是肯定的，不然干嘛给你送水，当然是想借此机会多跟你认识一下”
“哎，你手里这瓶水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收的？是哪个班的女生送的？”
“我自己拿的”
“这样啊”沈昊南没在意，又说道，“等会到了食堂我请你吃饭，你今天可是咱班夺冠的功臣呢，尽管放开了点”
洛临辰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目光看向了手中的水，轻轻地笑了笑
那年的五月，校园里的梧桐花开得正好，芳华倾落，一切都恰逢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