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院里出来,我和袁江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袁江很是不忿:“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在虚无境我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滚,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我苦笑:“你应该庆幸,她只是让那些纸扎人招呼我们,你能肯定那院子里不会有猎手埋伏?”
他愣了一下,然后叹息道:“是啊,如果有猎手估计我们能够被射成刺猬。”
说罢,他拍拍我的肩膀:“还好,你当机立断,否则的话我们很可能就会交代在那个院子里。”
我说道:“这些就别说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继续呗,只是暂时要避开这个鬼地方和那个疯女人了。”他说道。
我没有说话,我在想着一个问题,女人逼我们离开恐怖岭,如果我们不离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而且如果她是不希望我们发现什么秘密的话,那么她刚才完全可以让猎手下场,直接把我们猎杀,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可她偏偏是让我们离开,这说明她并不是想要杀我们。
“你该不会真要听她的下山去吧?让她这么一吓你就怂了?”袁江像是怕我真要下山一样,忙出言想要激将。
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像是吓大的吗?只是她都已经说了这样的话,如果我们不下山,再遇到猎手的话说不得我们就会被直接猎杀了。”
“那你说怎么办?”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看得出来他是不想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好容易他才鼓起勇气想要一探恐怖岭,真让女人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对于他而言很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胆量做其他的事情。
“我们再往上走,不过一定要小心,随时提防着那些猎手。”我说。
袁江点点头:“要是真的遇到了那些猎手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他们可是会要我们的命。”
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他应该是觉得女人既然都放了我们一马,如果我们还要杀害那些猎手,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此一时,彼一时,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保证活着,你说是吧?”
他苦笑:“我明白了。”
我一扬手,三昧真火又出现在了我的指尖。
看来女人只能限制我们在院子里施展构术法,一旦离开那个院子,那么她的限制就会自行取消。
袁江见了脸上的表情也像是轻松许多。
他果然是懂术法的,说不定还是一个高手。
我们当然没有听女人的下山去,相反,我们是往山上走的,只是走得很小心,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立刻隐藏起来。
“呜呜呜呜……”
我们听到前方有人在哭,是男人的哭声。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的记忆力是惊人的,虽然只是哭声我也听出了是谁。
是那个冒险者!
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人?可惜刚才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开棺。
“怎么会是他?”
我知道袁江一定也会惊讶,只是他的表现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一些。
我们悄悄走近,却发现他正蹲在一座坟前烧着纸钱。
我们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也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目光移向了我们。当看到我们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许多,他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说道:“我们也不想在这儿的,但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儿。”
我们并没有向他解释,因为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我指着那坟问道:“这里面是你的亲人还是朋友?”
冒险者叹了口气:“是我的一个知己。”
这只是个坟包,连墓碑都没有一个。
“该不会是从篝火那儿带你离开的那个女人吧?”袁江道。
冒险者的脸一下子便变得有些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她带我离开之后,她说要去办件事情,她走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预感,她很可能会出事,果不其然,我在那片小树林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不管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我便让她入土为安了。”
听他这么说,我淡淡地说道:“在虚无境,一个人若是死了,那便是完全消散了,怎么可能留下尸体?”
他抬眼看向我:“没错,可是这是恐怖岭,在这儿一切都不能够用常理来衡量的。”
袁江皱眉:“你确定这里埋着的真是她的尸体?”我看向那坟,确实是新坟。
我又看向了冒险者:“你用什么挖的坑?”
袁江看向我,他似乎觉得我的关注点有些不一样。
他想看看坟里是不是真的埋着人,埋着那个女人。
而我则去关注冒险者是用什么挖的坑。
“我该回答你们谁的问题呢?既然这样,我就一个一个的回答吧。先是你,你问我这坟里埋葬着的就是她,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她,我是不会弄错的。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她,了解她。另外,我用什么挖坑应该不重要吧?”
我说这很重要,因为我必须用它来弄清楚一些事情。
他说道:“我随身带了一把铁锹,当然,这铁锹是你们看不到的,因为我有一个芥子空间。”
这就说得通了。
我说道:“能把这坟挖开来让我们看看吗?”
我知道这要求就有些过分了。
不过若是不亲自挖出让我们看一眼的话,我们是肯定不会放心的。
“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她没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她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她死得不安心,死不瞑目吗?”我知道这有些拂了他的逆鳞。
袁江却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们确定刚才还看到她!”
冒险者一下子呆住了,不过很快他便冷笑道:“你们要骗我能不能走点心,她明明都已经死了,你们却说看到了她,走,走,带我去看看,我还偏就不信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会活过来。”
袁江皱眉:“你真想去看吗?”
冒险者冷笑:“怎么,怕露馅了?我还真要看看呢。”
袁江说道:“好吧,但你若是看到了,只怕会把你给吓死,因为她正在给一个人办丧事。”
冒险者愣住了:“办丧事?给谁办丧事?”
我叹了口气,袁江这话说得也太快了,怎么着我们也该先看看坟里有没有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
“还能给谁办丧事,自然是给你办了。你们俩还真有意思,一个给另一个办丧事,另一个则是给她修墓哭坟。”
我看到冒险者的神情骤变:“什么?我不信,你们是骗我的。”
我说道:“我们可以带你去见她,但你必须让我们看看坟里是不是她。你的工具呢,借来用用。”
冒险者直接就拒绝了我的提议。
他沉着脸说道:“不行!”
袁江冷声道:“这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袁江直接就对他出手了,一边还让我想办法挖开这座坟。
冒险者显然没想到袁江突然就向他出手,他只得与袁江打斗在了一起,我忙在芥子空间里翻了一下,还真让我翻到了一把折叠的工兵锹。
这应该是九处的标配。
我忙拿出来,展开之后便开始挖坟。
“停手,你们这些畜生!”他的一双眼睛有些泛红,就像要渗出血来一般。
只是他的对手是袁江,袁江原本就很强。
我努力地挖着,我的内心也十分的忐忑。
一来是害怕这坟里真有女人的尸体,二来是怕打斗会惊动了那些猎手,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我们谁都逃不掉。
想到这儿,我的手底下不由得又加快了动作。
好在这虚无境这个地方,我们并不会损耗什么力量,哪怕再怎么用力,也一样力量无穷尽。
终于,我挖到了底。
“袁江,停手!”我大声叫道。
袁江寻了个空档,直接就闪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神情也是一惊,因为我们真在坟里见到了女人的尸体。
看上去就像活着的一样,只是被泥土污了面部。
“现在你们满足了吧?你们开心了?”冒险者像是疯了一样,一面大声叫着发泄不满,一面用双手想要将那泥土重新填进去。
我一把拉住了他:“对不起,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觉得整件事情太过诡异,而且我们也没有骗你,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
我把铁锹给了袁江,他这才把土给回填好。
我确实坟里的女人确实已经死了。
不过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事情来,那就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猎手,那个被我一箭贯穿右胸的女人。
当时她倒下了,也正是她告诉我这是一场猎杀游戏,只是后来她的尸体竟然就那么消失了。
对了,她长得和这个女人真的很像,或许因为我对她并不熟悉,而且当时看得也不怎么真切,我甚至都认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