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顾妍说的是什么后，林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接着快速的回归了平静。
林雪的脸色变动很快，即使转瞬即逝，顾妍也看出了端倪。
“妈妈？？”顾妍的声音都抖了。
难道自家就一定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能有我什么事情啊。”林雪笑着安抚顾妍：“我可是你亲妈，你爸的合法老婆，我还能不盼着咱家好了？”
顾妍听着妈妈说话，但是心却越来越沉。
妈妈一直没有看自己。
她在心虚。
林雪没有听到顾妍说话，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显的像是遮掩一般。
这个时候闭嘴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其实林雪当了这么多年富太太，经历过的见识过的太多太多了。就算有什么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或是遮掩过去。
但最近的事情太大了，一直这样的林雪心不静气不平，甚至是时不时的胆战心惊。再加上顾妍突然这样问，一下子便没有掩饰好，让顾妍看出了破绽。
母女二人突然静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儿，林雪犹豫的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问？”
顾妍没有说话。
林雪被顾妍的沉默弄的有些焦急：“你说话啊，你这孩子....”
林雪想推一把顾妍催促她的，可是手伸到一半又舍不得，收了回来。
顾妍心累的扶额，长长的头发因为她的动作散落在两旁，让她看起来有些崩溃。
其实顾妍已经过了崩溃的阶段了，她又觉得可能自己还没到真的崩溃的时候，毕竟自家母亲大人这里似乎还埋藏着一颗炸弹。
她其实只是有些疲惫。
从最初开始因为担心哥哥回来，到知道全家都提着脑袋，再到现在和妈妈说完话后，已经平静多了。并没有太大的焦急崩溃这些能让人失去理智的情绪。
但依然避免不了累。
累。
特别的累。
“所以妈妈。”顾妍抬起头，无奈又无力的看着妈妈道：“我是你亲生的呀，就和我说实话吧，万一还有挽救的可能呢。咱们家快让人坑死了。你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好吗？”
林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本想斥责顾妍，可是话到嘴边，看着女儿娇艳脸庞上疲惫担心的样子，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和愧疚，突然之间，被压下去的压力和情绪倍数增长的涌了上来，一下子让林雪崩溃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林雪的脸上滑落下来。她再也绷不住情绪，捂住脸坐在沙发上哭了出来。
顾妍连忙过去抱住她，安慰着：“没事的妈妈，没事的，一切都能解决的，我还在呢，妍妍还在呢。”
“不会的，妍妍，你不知道公司遭受了怎样的损失，你爸爸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妍妍妈妈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
在妈妈抽抽噎噎的懊恼陈述中，顾妍终于弄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最初的医疗器械事件刚发生的时候，由于顾泽晏现在掌握的权力比较广泛，林雪心有不甘。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想着给顾泽晏使使绊子，搬不动他，恶心恶心总行吧，而且多尝试一下，万一搬动了呢，总归还是要自己找机会的。
所以在这个事件刚开始的时候，是林雪促进了事件的发酵和传播。
后面慢慢有些闹大的时候，林雪起初还是很高兴的，这下顾泽晏的麻烦大了。
但是慢慢的，事情一下子脱离了林雪的掌控之中，越闹越大，变成了对顾氏的讨伐，顾氏的股票一路下跌。
不止在林雪收手后停不下来。就连顾氏的所有的公关手段和紧急处理后，依然停不下来。林雪终于知道害怕了，再加上公司内部不停地开会，积极应对和分析后，林雪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人给盯上了，而自己也无意中成了帮手。
“.......”
所以，咱就这个脑子，争什么家业啊。
挣来了也是让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的结局呢。
顾妍还能吐糟，是因为此刻真的轻松了一些。
这些比起自己想过的那些，和对手合作啊，买了商业机密啊，以权谋私偷换材料导致出现事故这些都太轻了。
顾妍轻轻拍着妈妈的背：“不要再哭了，你也是被人给利用了。没有你这个事情，那背后的人也会抓住别的机会向我们发难的。”
但这个事情也确实做的够傻的，损害集团名誉这个事情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个小事，万一没解决好，你产品再好，人家也是对你有偏见的。
也就是这么多年，不管是家里还是集团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爸爸能力过强没栽过跟头，就让妈妈产生了一种什么事爸爸都能解决的错觉。
林雪抽抽搭搭的看着女儿：“我一开始就没想闹多大，就是想给顾泽晏一点压力，在开会的时候挖苦挖苦他，让你爸爸说说他，刚开始要闹大的时候我就往回撤了，可是没用，我还自己找人脉压了呢，没有用。”
“那您一开始就不能在网上对集团发难....好了好了不说了，以后不做这样的事情了好不好。”
眼看妈妈又要哭的厉害了，顾妍赶紧止住话头，连连安慰：
“你只是被人利用了，这些事情又不是你做的，我们虽然犯错了，改就好了，你不要再哭了。”
林雪这段时间压力大的胡思乱想，导致精神负担越来越重，也不敢在人前露出来。
此刻好不容易说了出来，解放了一下压力，还有女儿在旁边安慰，越哭越想哭。
她已经哭的有些抽抽了，但还是期待的看着顾妍：“你爸爸会原谅我的是吗？”
“......”顾妍有些为难，因为她也不知道爸爸会是什么反应。
虽说是无意的被人利用的，但后面产生的一连串的后果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