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宫殿声音对顾修云的反应格外满意，兴奋道，“小辈，只要你肯安心办事，本座必将断湖宫的全部传承倾囊相授，说吧，你想要什么？”
“晚辈想观读典籍，特别是无上境的典籍，可以是秘术，可以是神通，也可以是修行法门。”顾修云恭声道。
“无上境……”
宫殿声音略显犹豫，“不是本座不肯传授，无上境典籍乃各大超级势力绝不外泄的至高秘传，此处虽然是核心秘境，但那种层次的典籍也没几本，而且每一种都珍贵之极。”
“你目前还没有得到断湖宫的正式册封，按规矩，本座不能将典籍赐予你。”
“当然，你也不必失望。”
“核心秘境内有一座藏法殿，里面摆放了断湖宫搜集的珍贵典籍，包括混沌天域的各种修行法门，以及秘术、神通，除了六术传承那样的顶尖秘传，混沌天域的道法都有记载，你可以任意观读。”
闻听此话，顾修云眼前顿时一亮。
他猜对了！
断湖宫的道法典籍分为两份，一份在试炼场空间，一份在核心秘境。
试炼场空间的道法典籍已经尽数被毁，再也无法复原了。
哪怕顾修云精通命运法则，也没办法修复那些典籍，因为那是无上境的手笔。
但核心秘境依旧稳固。
如果这里也有道法典籍，肯定能完整的保存下来。
此时。
宫殿声音继续道，“小辈，本座允许你在藏法殿任意观读典籍，但你要记住，绝不能将典籍内容泄露出去，你必须立下重誓！”
说到这里，宫殿声音叹了口气。
“可惜，我断湖宫只剩下你一个弟子，你的修为太高，境界也太高，藏法殿的禁制手段对你毫无用处，所以只能逼你立下誓言，若是在当年，你这样的弟子早就被宫主设下真灵禁制，根本不需要誓言约束。”
真灵禁制？
顾修云额头微颤。
宫殿声音说得对，他体内确实有一道无形的真灵禁制，那是针对六术传承的禁制，所以顾修云没办法将请神诀传授给任何人。
但真灵禁制乃是极高层次的手段，只能由无上境亲自施展。
那座藏法殿显然没这份能耐。
就算殿内典籍被附加了某些特殊禁制，对顾修云也毫无意义。
“前辈放心，在下修的是命运道，向来重视承诺，我绝不会将断湖宫典籍传授他人……”
顾修云立即发誓。
……
片刻后。
宫殿另一侧的殿门开启，顾修云悠然走入其中。
呼！
刚越过殿门，眼前景象豁然大变。
整个藏法殿竟然变成了一片星空，星空内有密密麻麻地水滴，每一个水滴都是一份经卷。
“小辈，这些湖水就是道法典籍，”宫殿声音再次传来，“其中有修行法门，有秘术，有神通，对你或许有些用处，但意义并不大，你已经是半步无上境，实力几乎到了尽头，与其浪费时间参悟那些法门，不如尽心办事。”
“只要事情办得好，本座可以破例，将无上境典籍传授于你。”
“此外，等我断湖宫卷土重来，以宫主的莫大神通，必定能让你成为这座混沌世界唯一的无上境。”
“那才是你的修行正途。”
显然，宫殿声音害怕顾修云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些典籍上。
它想要一个尽心办事的土着弟子，而不是埋头苦修的土着弟子。
“晚辈知道了。”
顾修云随口应了一声，便开始观读水滴中的典籍。
‘众生愿，信仰类特殊法门，修到极致，可拥有半步无上境之威，此法门槛极低，只需有足够多的信众，就能凝聚无穷愿力，让自身修为不断增强。’
‘但同时，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众生愿对信众有极高的要求，需要每一个信众都绝对虔诚，不可有任何杂念，否则将自损其身，此外，信众境界越高，自身实力也越强，若能凑齐百万亿至圣级信众，无上境之下几近无敌……’
“众生愿？”
顾修云轻笑着摇头。
信仰类修行法门，混源虚空早就出现了，只是没人能达到太高层次。
当初的洛神就曾走过这条路。
现如今，洛神早已经是乾坤帝君，且达到了神皇层次。
若非她走的路有点偏，主修七情六欲，而这门大道在整个修行界都没诞生过至圣，可以指点她的人很少，洛神或许已经是祖皇了。
如此修为，当然不会在信仰愿力方面浪费时间。
实际上，踏入帝君层次之后，很多修行法门都失去了意义，比如顾修云曾经苦修的仙道跟武道，但这并不代表仙道、武道、信仰没有更高层次。
仙道的极致其实是太上渡仙经——太一仙帝的神通绝学。
武道的极致是古极圣体——古祖的神通绝学。
信仰的极致……
混源虚空显然是没有，混沌天域倒是有，众生愿！
“以众生愿力为根基成就至圣大道，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实际上根本不可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信众？更别说至圣级信众，做梦呢！”
顾修云粗略的观读了一遍，又看向第二颗水滴。
‘天劫七炼身，肉身类神通，至圣以上修行者方可尝试。’
‘一炼之身，肉身战力堪比真十一绝。’
‘二炼之身，肉身战力堪比真十二绝。’
‘三炼之身……’
‘四炼之身……’
‘五炼之身……’
‘六炼之身，肉身战力堪比真十六绝。’
‘若能修成七炼，可比拟神灵凶兽，乃半步无上境的顶尖神通，同时，修行此法也无比苛刻，步步凶险……’
水滴中的内容，让顾修云眼睛亮起。
难怪宫殿声音能精准的说出顾修云的实力层次，混沌天域也有十一绝、十二绝的说法。
也对，不管是哪里，乾坤帝君跟无量至圣的修行路总归差不多。
这里的乾坤帝君需要破开九次绝境壁垒，才能走到帝君的终极，混沌天域估计也是一样，不会轻松半分。
自然，就会有九绝、十绝、十一绝的说法。
同时，这门神通也让顾修云明白了神灵凶兽的实力，那些神灵凶兽恐怕比半步无上境还厉害，是介于半步无上境跟无上境之间的特殊生命。
幸好混沌世界没有这种生命，否则对修行者跟混沌妖灵都是一场浩劫。
顾修云继续翻阅其他典籍。
一天、两天、三天……
不知不觉。
他已经在这里驻留数千年，殿内典籍也观读了小半，对混沌天域的道法体系有了粗略认知，包括那所谓的半步无上境，顾修云终于一颗水滴中得到了完整的解释。
“原来如此。”
“所谓的半步无上境，并不是真的进无可进，而是到了那一步，实力很难再提升了。”
顾修云望着面前的水滴，心中恍然。
那是一颗记载了修行法门的水滴，法门很普通，顾修云甚至都懒得记在心里，倒是其中对修为境界的论述，让顾修云惊喜不已。
半步无上境，其实是一道枷锁，世间生灵的神力与法则枷锁。
要知道，至圣的战力是以神力、法则为根基，混沌妖灵也差不多，只是换成了神力、血脉。
世间万物，包括神灵凶兽，没有哪个不是以这两者为根基，哪怕是无上境，一切手段也必须借神力、法则才能发挥出威能。
神力与法则，就是一切的根基。
而所谓的半步无上境，便是这两者的极致。
水滴中的一段话，让顾修云豁然开朗，‘半步无上境，乃生灵之极致，也是世间强者最难打破的天地极限。’
‘究其缘由，便是神力与法则。’
‘据吾观察，神力的极致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倍真灵层次，法则的极致也是如此，两者结合，便是168亿倍真灵极限战力。’
‘到了这一步，秘术、神通、绝学皆失去效果，因此达到半步无上境之后，实力将进无可进，再无提升的可能。’
168亿倍真灵极限战力，可不就是真十六绝嘛！
同时，168亿年也是一道年。
顾修云不知道混源虚空为什么会有这种纪年方法，或许是从天灵族、地灵族传出来的，又或许有别的源头，但很巧，道年也是混沌天域的纪年方法。
其背后的意义竟然是神力跟法则极限。
“难怪……难怪万角魔龙踏入伪十六绝之后，血脉就达到了极致。”
“浑天只是真十五绝，它的真灵已经接近十万倍。”
“万角魔龙就算悟透神通化法，更上一层楼，也不可能打破倍的极限，所以它的血脉达到了极致。”
“我的古圣神通也是一样。”
“五次蜕变之后，古圣神通可以承受三重境后期的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也就是说，两具真身都可以达到2700倍真灵，真身融合之后就是倍真灵，已经很接近极限了。”
“所以古圣神通不可能六次蜕变。”
顾修云口中低语。
十二万九千六百倍真灵，意味着神力跟法则达到极致，实力再无提升的可能。
但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这么高的修为。
因为除了神力、法则，修行者还有秘术、神通、绝学，比如顾修云的羲皇绝学、命运扭曲增幅，再加上万界深渊，种种手段，硬生生将他的提升到了伪十六绝。
如果再进一步，命运跟杀戮全部达到三重境中期。
他就是真正的半步无上境了。
那时，他的实力将比万角魔龙更加恐怖，毕竟，那头魔龙只是时空方面比较厉害，而顾修云兼修两脉，无论是杀伐、防御、保命都将达到极致。
“十二万九千六百……”
“自我修行路初期开始，这个数字就一直如影随形，当年的轮回圣界，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次难劫，也是尊者以下生灵的寿元极限。”
“走出轮回圣界后，一道年无比漫长，却正好是每个境界尊者的寿元大限。”
“一难尊者，寿元是一道年。”
“二难尊者，寿元是两道年。”
“三难尊者，寿元是三道年。”
“直至界尊，寿元才达到了一千道年。”
“或许混沌世界早有定数，神力有极限，法则也有极限，达到极限，便进无可进。”
“除非借助特殊手段，比如那颗所谓的圣劫珠。”
想到这里，顾修云心中感慨万千。
观读了这么多典籍，他总算明白什么是半步无上境了，说到底，就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倍真灵。
到了那一步，神力将无法再提升。
法则威力也无法再提升。
神力、法则都达到了极致，秘术、神通、绝学自然也就没用了。
当然，真灵还可以继续提升，按照典籍所载，真灵没有极限，修为越高，真灵越庞大，到了无上境，真灵更是无穷无尽，浩如汪洋。
但神力跟法则有极限。
当然，这个极限对普通至圣来说非常遥远，比如命运体系，需要掌握七种三重境命运法则，才能达到十二万九千六百倍真灵，顾修云兼修两脉，所以走了捷径。
至于古圣神通，纯粹是意外。
他炼化了一头神灵凶兽，才将那门神通达到极致，若没有神灵凶兽，顾修云永远都不可能将神通五次蜕变。
……
许久之后。
顾修云走出藏法殿。
“前辈，除了道法典籍，核心秘境内应该还有修行丹药跟血脉神物吧？晚辈若想重建分殿，需要此物培养门人弟子。”顾修云恬不知耻的开口。
“有，但不多了。”
宫殿内传来声音，“那头傀儡兽浪费了大量的丹药跟神物，本座之前以为断湖宫已经毫无希望，所以没管它，现如今殿内丹药已经不多，你若想培养门人弟子，最好自己再炼制一批。”
话音落下，宫殿另一侧的殿门开启。
一颗颗丹药跟血脉神物被禁制封存在宫殿秘库内，此外，还有几种炼制丹药跟神物的法门，被刻在玉简内，送到了顾修云身前。
呼！
顾修云探出魂念。
玉简内的法门颇为繁杂，炼制方法也很古怪，看的他直皱眉头。
‘普元丹，需以至圣级生灵为药材，配合百鬼献祭秘法，最终可成。’
‘玄血神物，需以十四绝血脉妖兽为药材，配合魔鼎妖法，最终可成。’
‘皇髓丹，需以三重境至圣为药材……’
‘荒血神物，需以十五绝血脉妖兽为药材……’
一共四种法门，分别记载了两种丹药、两种血脉神物。
每一种法门都以生灵性命为代价，才能炼制出丹药，可想而知，断湖宫的丹药背后流了多少血，这哪是丹药，分明是魔物。
“什么断湖宫，根本就是魔宫。”
“难怪我之前无论怎么推演，药效都只有十分之一，只有以至圣性命为药材，才能炼制出顶尖丹药。”
“这等狠辣手段，比祭祖有过之而无不及，幸好混沌世界没有落到断湖宫手里，否则真不知变成什么模样。”
顾修云心中低语。
他想到了请神诀，一门法诀需要十二万九千六百头神灵凶兽，手段何其狠辣，那位断湖宫主的行事风格可想而知。
当然，顾修云也不会因此就嫌弃那些丹药。
不用白不用，特别是皇髓丹跟荒血神物，肯定能让修行界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此外，宫殿内还有几颗名为凶神丹的丹药，连炼制法门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介绍。
‘凶神丹，炼化之后可在一道年内拥有半步无上境的真灵效果，不可提升战力，但对参悟秘术法则效用极佳。’
短短几句话，让顾修云暗自吸了口气。
这丹药，简直是修行者的无上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