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安慰还好,我这么一安慰,女人更委屈了,她拉着我,弯下身子,坐回藤椅上。
边抹着泪,边往四周又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她才红着脸,一副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对我说:“真的很抱歉,可能是我太久没有跟人这么好好说过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就这么丢脸,看见你就莫名对你说了这么多……”
我轻轻抚着女人的背,以示安慰。
“没有没有,姐姐您可以把我当做是一颗树洞,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陪着您!”
听我这么一说,女人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我也很识相地换了个方向坐,把她挡住,尽量不让咖啡厅那边的人看见这边的情况。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这段婚姻了,其实从结婚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选错了,但这是我自己逼着父母同意的婚姻,我只能咬牙坚持,因为如果万一哪天我离婚了,我真的怕我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会看不起我……”
“我也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些话,不敢告诉家人我现在面对的情况,这几年,我一直都苦苦撑着面子光鲜的生活,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女人越说越委屈,最后仿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趴在我的膝盖上呜呜咽咽哭诉着。
我被她这样子惊到了,但毕竟我是一个受过专业培训的服务员,我本能的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慰。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跟前的女人才是第一次见到我就会对我说出这么多真心话,也毫不保留的趴在我身上就哭诉。
难不成是我长得真的很有亲和力?
转念一想我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应该是她压抑太久了吧!
此刻我盯着女人颤抖的后背发着呆,突然觉得眼前的她有种卸下伪装的松弛感。
“哭吧哭吧,有些情绪的确是应该要释放出来才会好受,女孩子有什么委屈可不能憋着,不然的话会憋出毛病来的。”我边轻轻抚着女人柔软的头发,边柔声安慰着。
过了一会儿,女人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抬起头来,捋了捋被泪水粘在脸上的发丝。
看着我,一脸不好意思地吸着鼻子:“实在抱歉,让你看笑话了,这几个月除了送完小孩上学出门一圈,其余时间我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朋友约我我都找各种借口不出去,因为我总觉得与她们在一起时,我的内心会觉得自己很自卑,总觉得现在的我与身边的人都格格不入。”
“还一直觉得她们都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看不起我,现在大家都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她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干脆就不再与任何人联系。”
“其实我也知道,问题出在我的身上,我也一直都在默默努力调整我的心理状态,可是志远却越来越过分,我真的是气急了今天才会这么失态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样的事情与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此刻的我脑子飞快地转着,分析着女人说的话。
按照她现在说的话来看,她应该是有些抑郁了,因为身边亲人朋友都不同意的婚姻,她原本想着婚后会是幸福的,男人肯定也会一如既往宠爱自己。
但婚后有了孩子,男人事业有成了,就开始暴露本性,女人为了面子不敢对身边的亲人朋友述说自己的境况,一直为了孩子忍着,努力维持婚姻表面的光鲜。
陆志远那个人,从我见到他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眼前的女人一看就是平时养尊处优得大小姐,被那样有心机的男人处心积虑的骗,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姐姐,你是一个很善良很优秀的人,你只是不愿意身边的亲人朋友担心你,所以你才把所有的不开心归咎于自己犯错,其实你没有什么错,只要是人都会犯错,只要你勇敢面对,就一定会变好的。”我努力地想着一切能够安慰她说服她的话来。
女人愣愣地听着我安慰的话,原本阴郁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是吗?我还能再变好吗?我还能挽回曾经幸福的生活吗?”女人还是满脸的不自信。
“你这么漂亮,家境又好,有爱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可爱的孩子,老公也事业有成,比起我来我真的是太羡慕你了。”
“我从小就没有家,没有任何后盾,来魔都的时候我家里穷得三百块路费都凑不出来,是我与妈妈跑了几家银行,人家才给我贷了两千块贷款我才能来到这里的。”
“你看看我,再看看你,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了,你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你现在只是一时困在坏情绪里没想通走不出来而已,如果你想通了,一切问题都很简单。”我一脸诚恳地看着女人说道。
听着我说的话,女人深吸口气,目光也慢慢精神起来。
“你那个老乡苏雅莹,其实我今天一开始是想直接找她的,但走到酒吧那边,见还没开门,我就来你们咖啡厅了,我也就是想着就坐在你们咖啡厅等她来上班,接着想起之前我朋友对我说的消息,你们这边也有一个与她玩得好的云南女孩,所以我就找到你了。”女人抬起头,原本还涣散的目光,此时变得锐利起来。
她的朋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把一切都打听得这么清楚?
虽然我已经明白了所有,但我可不能说,幸好专业课学得好,喜怒不形于色,这个优点我还是懂得其中的分寸的。
我知道此刻言多必失,没敢继续搭话,而是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女人。
女人一看我的表情,应该是明白了我不知道她提到苏雅莹是什么意思,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膝盖接着说道:“我不是不知道志远在这里做的那些事情,之前他都只是玩玩,所以我也懒得计较,但这一次,我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我的婚姻陷入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