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回头我安排。”
顾行之将这件事儿记在了心里。
而元凤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绕着顾行之转了一圈。
“怎么了？”
顾行之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头看着自己，以为是哪里没收拾好。
但元凤帝却再次驻足在他面前，望着他那张俊俏非凡的脸庞，突然一笑，开口道：
“哎，阿年，朕看你天资聪颖，骨骼精奇，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成为朕的‘影子’啊？”
“影子？”
顾行之眉毛一挑，问道：
“什么意思？”
元凤帝摊开手掌，解释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组织。
“但不管人多人少，总之就是替朕考虑，对朕绝对忠诚，办人前所不能办的事情，行人前......”
“得得得。”
话还没说完，顾行之便抬手打断，斜睨了她一眼说道：
“你就是想说白手套对吧？”
“白手套？”
元凤帝有些疑惑。
“......就是替你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儿累活儿，完事儿扔一点报酬意思一下的那种？”
顾行之翻了翻白眼，出声解释着。
而元凤帝只是想了想，便摇头道：
“那不是。”
顾行之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说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但下一刻，就见这位女帝笑嘻嘻的说道：
“我这儿没报酬。”
“你......”
顾行之捂着胸口，强忍着不让自己被气的吐出血来。
而元凤帝也是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解释道：
“别急别急。虽然每次工作完没有报酬，但有别的东西啊。”
顾行之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个小气鬼又怂又爱玩的，能给什么好东西？”
“九千岁！”
元凤帝柳眉轻挑，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洋洋：
“这个够不够？”
“......”
顾行之本以为元凤帝是在跟他开玩笑，刚想调侃一句来着。
但看着元凤帝那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最终话到嘴边张口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沉默半天后，只能情绪放平，诧异的问道：
“你......认真的？”
元凤帝摊开手掌，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顾行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开口又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九千岁’意味着什么吗？”
元凤帝眨了眨眼睛，鄙夷的看着他说道：
“当然知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朕傻？”
“那你还敢给？？”
顾行之彻底震惊了：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在给我画饼呢？”
“画饼？不不不。”
元凤帝一脸认真的说道：
“只要你答应，你甚至现在就可以当着朕的面自称九千岁！
“虽然这名头听着挺唬人的，但在朕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这九千岁与万岁之间，不还差了整整一千岁吗？”
元凤帝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在诉说一句很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眼下大权未曾收回，连朕这个‘万岁’说白了也只是摆设而已。你这依附于皇权下的‘九千岁’，又能有多大实力？”
顾行之听明白了。
女帝这是想进一步拉拢自己啊！
想当初御花园内，自己虽然也答应了女帝，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帮她处理一些麻烦的、不好处理的事情，就当给自己孩子挣些奶粉钱了。
但这个范围，其实说白了两人都心知肚明。
顾行之随时可以用“办不到”、“不好办”之类的话搪塞对付过去，而女帝那时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因为这个契约并没有太实际的约束性。
但如今。
伴随着左和枫告老还乡去守皇陵，在女帝身边缺人的前提下，却主动提出让顾行之成为她的影子，无疑是意义深远的。
因为这招看似是女帝在平白无故的赋予顾行之新的权力，但细想之下，这又何尝不是想将他跟自己牢牢的绑在一条船上？
一条名为“利益”的大船上！
女帝想借顾行之的力量，让他成为一把能够握在自己手中的“刀”，帮助自己或直接、或间接的收回权力。
而相应的，在收回权力的同时，她也会赋予这把“刀”以锋芒。
也就是说，一旦顾行之答应成为女帝的影子。
那么未来女帝手中所掌握的权力有多大，顾行之手中的权力就有多大！
介时，他若行走于世间，就是皇帝的意志，是皇权的代言人！
并且，对于女帝自己来说。
相比较担心权力在那些朝臣手上，他们会结党营私来对抗皇权。
顾行之这个只能依附于皇权之下生存的“九千岁”，无疑对皇权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因为皇帝大义在此。
你的一切权力都是皇帝赋予的，而并非你通过斗争皇权抢来的！
想重新罢免你，也不过就是“朕”一句话的事情罢了，脱离不了掌控。
且，掌握了女帝最大秘密的顾行之，也当然不怕未来自己会有卸磨杀驴的一天。
就算真有，那时的顾行之，是否也会因为多年的“影子经验”，而早已替自己想好了后路呢？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件和则两利的事情......
顾行之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一个拒绝的理由。
反而愈发有些钦佩这位女帝在政治方面的天赋！
或许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像自己哥哥一样从小接受政治方面的教育，但也仅仅只是没有经验而已。
她的天赋，已经渐渐的可以帮她赶上，并弥补这方面的不足了。
最终，当顾行之再次抬起头来，对上元凤帝那一抹期待的黑眸时，轻笑了出来。
元凤帝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红唇轻抿，伸出洁白的玉手，笑道：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顾行之理所当然的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