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交换
不一会，她已全身布满伤痕，雪白的衣裙被鲜血染了一块块殷红。
刷——
终于，渡过血池，月浅璃步伐轻掠上岸，却没能松口气。
前面，还有一道铁索桥，摇摇晃晃的窄桥上，守着几个鬼将。
渡过铁索桥，就到地煞婆罗境了！
九团天火盘旋在月浅璃周身，她冷着脸上了铁索桥，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
谁知……
那些鬼将见她来了，竟纷纷收起兵刃，退至一边，给她让出一天道路。
月浅璃怔了怔。
兴许，这些鬼将知道她是来救鬼神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阻拦。
她来不及多想，轻松渡过了铁索桥，到了地煞婆罗境境外。
那秘境入口，是一团深邃不见底的漆黑，暗藏着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仿佛靠近一些，就会瞬间化作尘埃。
月浅璃逆着强大的灵力威压，踏入了地煞婆罗境，呼吸变得越发困难。
但她竟然没事……
似乎有股力量，在悄无声息地护着她。
是墨辞吧？
一定是他！
地煞婆罗境光怪陆离，一路走进去，什么奇形怪状的妖鬼都能见到。
什么血腥、渗人的画面，放在这都是小儿科，不值得一提。
阴冷，诡谲。
连迷雾中，都透着寒意。
月浅璃用灵力拨开层层迷雾，只见正前面，屹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像。
仰视之，约摸二十多米高。
这是……鬼神的神像？
不！
觉察到魂魄气息存在，月浅璃眼前一亮。
墨辞的那一魄，就封印在这神像中！
她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把锋锐的铁叉挡在了她面门。
正是地煞婆罗境的守护神，戴着漆黑、赤色流苏的官帽，脸色惨白如鬼，神情肃穆，冷漠地盯着月浅璃。
“好大的胆子，连地煞婆罗境都敢闯，你这丫头是活腻了？”
此处，可是鬼神才能入的地方！
这丫头身上，竟然有鬼神的气息和灵力，想必与鬼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大人。”
月浅璃毕恭毕敬地低身，行了个礼：“我想赎鬼神封印在这秘境中的一魄，恳请大人准许！”
“你走吧！”守护神脸色不变地拒绝了。
“大人。”她解释道，“鬼神危在旦夕，等着这一魄救命，否则就身归混沌了，您就行行好，准许我赎回他这一魄吧！”
“哦？”
外面是什么状况，它心知肚明，鬼神三魂六魄快要散尽，它也都知道。
但这一魄，可不是随便能赎走的！
守护神漫不经心：“要赎也是鬼神大人自己来赎，你有什么资格替他？”
“他只剩一缕残魄，快要烟消云散了。”月浅璃着急了。
“呵……那又如何？”
“大人！”月浅璃跪了下来，“只要您肯让我赎墨辞这一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少跟本神来这一套。”它不买账，“滚吧，别来扰本神清梦了。”
“大人！”月浅璃不愿放弃，“这大千鬼界，皆由鬼神一人所创，鬼界万鬼都受恩于他，包括你，您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你……”
“倘若鬼界没了鬼神，不日势必会乱套。”月浅璃劝说道，“到时候，危险和灾难会落到你们每一个鬼身上，就算是这地煞婆罗境，也别想幸免于难！”
“呵呵。”守护神笑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胆敢威胁本神？”
她真是一点也不怕死呢。
“我并未威胁你，所说都是事实。”月浅璃义正辞严道，“鬼神相安，乃鬼界相安，鬼神亡，乃鬼界亡，我劝你考虑清楚！”
“哎呀。”守护神叹了口气，“你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可你应该也知道，这地煞婆罗境的存在，为的就是约束鬼神以免他误入歧途。”
“这些年，鬼神从未做过霍乱三界之事，难道大人还不肯信任他吗？”月浅璃问他。
“不不不。”守护神轻摇摇头，“本神当然不敢不信鬼神大人。”
“只是，按照当初封印的约定，想要解除这封印，哪怕是鬼神大人自己来了，也要接受本神代鬼界万鬼提出的交换条件。”
言外之意是，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到这，他又瞥了月浅璃一眼：“你可否替鬼神大人，满足鬼界想要的交换条件？”
“大人，您尽管提！”
只要是她有的，什么都可以。
“唉。”守护神四处看了看，道，“鬼界什么都好，就是实在太冷清了，需要一点温暖。”
“您要我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守护神看着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露出笑意，“你跟鬼神大人的回忆，既美好又温暖，我很喜欢。”
“你是要……我的回忆？”月浅璃问。
“嗯。”守护神没有否认，“如此甜蜜动人的回忆，一定能给鬼界带来温暖，但如此，你对鬼神大人的所有记忆，会一并清空。”
“小丫头，只是付出一些回忆，无伤大雅，你看如何啊？”
“我……”月浅璃犹豫了。
但仔细想想，回忆没了，待墨辞苏醒后，还能一点点再说给她听，让她再次想起来。
只要来日方长，他们就有无数次从头再来的机会。
能换墨辞安然，值得！
正要答应，守护神又补充道：“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你赠予我们的回忆，今后无论用怎样的方法，都再无法拾起。”
“而你与鬼神大人的情缘，也随之会断，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注定交之错臂。”
这……
“不。”月浅璃拒绝了，
她不能没有墨辞，也不能让墨辞独自在回忆中，一个人苦苦挣扎着。
这只会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百倍。
“不？”守护神变了脸，“刚刚还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却连这点付出都舍不得，看来你对鬼神大人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这种女人，鬼神大人早与她断了也好，否则日后只会受之连累。
“大人。”月浅璃看着他，“您换别的要求吧，唯独这个不可以！”
这些回忆，是她和九歌最珍贵的东西，是她要珍藏永生的。
她怎么舍得？
守护神冷哼一声，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便不耐烦地换了个交换条件：“好啊，你若不舍回忆，那就自挖九块灵骨，福泽我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