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坐忘道？
对于一个反复深刻体会过死亡的人而言，生死反而是最为微不足道的东西。
更遑论是在模拟之中。
那全力以赴，又有什么不敢的。
苏离心神合一，调动精气神，直接在冥想之中起卦。
冥想真正的蓍草，以周文王六十四卦之法起卦。
同时，苏离因为深刻理解《心经》，所以默念了一句“般若波罗蜜多”。
《心经》之中，有一句话是：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苏离起卦之后，用类似于附加绝望值的方法，将这句咒语附加到了起卦之中。
同时，他体内灵气汹涌，刺破手指，以鲜血画了一道符。
在地球上，符其实有很多。
但苏离人狠话不多，也担心效果不够，直接又上了金光咒！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妖怪丧胆，鬼神志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急急如律令！”
苏离补充默念了一句，算是佛道齐上阵。
他坚信一个理念，乱拳打死老师傅。
若是无效的话……
那无非再模拟几次。
师慧静眼神淡漠，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之意。
只是，随着起卦完成，灵气汇聚于虚空之后，伴随着金光的卦象，染着鲜血、绽放金光的符文汇聚在一起的时候，犹如一只金光八卦盘忽然浮现，并朝着师慧静狠狠镇压了过去。
“嗷——”
师慧静那一抹戏谑的表情陡然定格，整个人七窍顿时疯狂喷血，一只紫色的鬼脸猛的自她眉心的璇玑印之中窜了出来，并在虚空之中陡然膨胀到了将近十米大小。
那狰狞扭曲、血肉模糊的脸，那猩红之中闪着幽冷绿光的空洞巨眼，让苏离的心一下子绷紧了。
“轰——”
太极图被一只血淋淋的手一把抓住，猛然撕碎。
同时，巨脸猛然砸下，将苏离一行人全部覆盖。
耳边，再次传来了惨叫声。
这次，苏离已经适应了——对方的明路没有，他们五人的冥路已经降临。
他听清了，那是裴德多的惨叫，以及吕茂的哀嚎。
而祈雨和王炀，则是第一时间被巨脸上伸出的血盆巨口吞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离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还淡定之极，他特意的看了眼裴德多直播的弹幕。
弹幕很多，喝彩不断，打赏不断。
苏离着重关注了下齐少齐云的彩色弹幕。
【齐云：有意思，果然如我所料，是非常稀有非常顶级的血灵灵体，适合炼制成为血灵丹提升魂力。】
【齐云：诸位，这东西我齐云看上了，有同好者别争，具体情况同层次朋友多少知道一些！不要做触碰我底线的事！】
【齐云：@裴德多，以你的能力，这次活下来也没多大难度，苏醒之后联系我，将天机师的联系方式推给我。他能力还行，我会在现实之中找到他，帮他复苏。】
后面还有几条私聊消息，以及一些打赏消息刷屏。
但苏离已经来不及看了。
视野黑了。
而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太过全力以赴，那种感官更加强烈和清晰了。
这一刹那的模拟消失，让苏离的“苏言”这个角色有了极大的触动。
“轰咔——”
他的耳边忽然炸响了一道凶猛之极的惊雷！
同一时刻，他非常清晰的听到有未知的声音说了一句很神秘、飘渺的话：“这时候，天地间平地起惊雷，让他魂悸魄动！”
那一刻，如同有未知的声音在他耳边宣读了某种剧本一样。
苏离的心，狠狠一跳，来自于现实心脏的刺痛不时透过头盔映射于他的身心。
眼前的世界，猛的一震，随即模糊扭曲，崩塌溃散。
苏离再次的回到了大荒村，再次的站在了裴德多的面前。
他虽已经习惯了模拟完毕的时候的一些神秘异象，但依然沉默了半晌。
那种如梦似幻、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的声音，真的很让他怀疑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可比跳楼连环梦要惊心动魄得多。
“坐忘道？”
“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是……模拟器模拟血灵渊有些费力。”
“看来得想办法升级模拟器。”
“模拟器本身很强，但我苏言这个角色太拉，应该是使用不规范。”
“这么模拟，每次复刻血灵渊这种场景，太夸张了。”
苏离心中更清明，思考问题的时候，大脑更加清晰明了，仿佛这个角色也开窍了。
同时，他也无比确定，苏言这个角色久久没有动弹的炼气境六重，直接圆满了。
只要一念之下，这个角色就能突破，踏入炼气境七重。
苏离没有妄动，也没有继续模拟。
他已经考虑到，这就是绝望系统升级之后的效果——出面就是令人绝望的boSS，带着“天煞孤星”、“作死小能手”bUFF的他，必须处于必死绝境并彻底绝望，才能乖乖听系统的话，按系统的吩咐办事。
可越是如此，苏离越不会绝望！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前世他早已经看透世情，心早已若冰清，波澜不惊。
“呼——”
苏离呼出一口浊气，看向了裴德多。
“裴兄弟，想不想获得飞行器打赏？想不想大赚一笔？”
苏离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裴德多还等着苏离起卦，闻言倒是也毫不客气：“兄弟，当然想啊，一架飞行器打赏，价值十万联盟币啊！做梦都想！”
苏离道：“想就好，直播弹幕拉开，对准我。”
裴德多：“……行，为了飞行器，哥信你一回。”
裴德多将苍穹幻影直播虚拟c位放在了苏离的身上。
而苏离这时候也开始了：“家人们大家好，我是苏言，是一位天机师。请大家忽略我迷死人不偿命的颜值和气质，重点关注我的天机推衍才华。”
“我看到弹幕上很多人在喷我，别担心，我会一一回以关注的，就是希望以后我关注你们的时候，伱们不要慌。”
“现在，请孤月城齐家齐云齐少打赏一架飞行器，我知道你想要的血灵丹的因果，我已经以你感兴趣的太古八卦之法推衍出了相应的结果。”
苏离一句话说出来。
弹幕炸了。
【榴弹篮球辣么大：笑死。齐少也是你这卑贱的玩意儿能指挥的？】
【匿名：这是血灵渊还没去成，主动得罪齐少，想在现实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想以此博关注吸引齐少？】
【爷爷生哥：比德多还无耻，坐看这小白脸天机师被疯狂打脸！】
【狐狸也是妖：什么天机师啊，还能推衍未来？来搞笑的吧？话说，其实就想看开葬玉惊魂、废都作死，就想看看德多怎么死而已，就这么难吗？】
【匿名：又无耻又没有自知之明，还回以关注希望我们别慌？哎呀，人家好慌呀。表情\/猴子拍桌子.4dgif】
【萌萌真的很懵：小哥哥快关注我，萌萌挺喜欢你呢，说话又温柔又好听，气质也好，别听那些小黑子的嫉妒之词。】
【我整天一脸懵逼：苏言小弟弟你还真敢说，齐少你也敢碰瓷，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得罪了齐少，祖坟都得给你掀了。】
【不敢插嘴：我为什么忽然很期待？我总觉得，这位天机师苏言本事不差，接下来就看齐少出不出现就行了。】
【匿名：笑死，还真有傻逼信啊，还太古八卦之法，你分得清什么是太古和上古吗？！】
……
只是，在满虚拟空间屏的弹幕中，一道彩光弹幕占据了投影中心区。
【尊贵的“齐云”打赏“裴德多”一架飞行器。】
弹幕有了刹那的卡顿，随后全部都是震惊、吹捧齐云以及各种“卧槽”，抑或者是大量的感叹号。
【齐云：你算准了，私聊关注我，满足了我，我会给你足够让你满意的好处。】
齐云的回应出现，显然让一部分人酸了，也让一部分人充满了期待。
苏离私下关注了齐云，然后暂时屏蔽了私聊区。
【苏言：齐少，我隔空给你算一卦吧，免费给你指一条明路。】
【齐云：你先说说德多的起卦结果，我判断一下。】
【苏言：他的卦象是山水蹇，坎上艮下，下下卦。具体情况是……】
苏离一边解释，一边通过投影向齐云展示八卦卜卦的过程。
裴德多显然知道谁是爹，自然直接对齐云单独开直播，其余全部屏蔽。
【齐云：你不错，倒是有些能力。说，你要什么？】
【苏言：那打赏的飞行器，价值10万联盟币，我拿一半已经足够报酬了。只不过，之前模糊推衍，我已经发现齐少你近来情况不太好，恐有生死危机，故而顶着众人嘲笑主动提醒齐少。
以齐少的身份地位，想来是很明白——当浑浊成了常态，清醒便是原罪。】
【齐云：好，这个人情我齐云记住了，你帮我推衍天机，解除危机！我看你的能力，承你人情大小。】
【苏言：具体推衍天机的话，就需要损耗一定的命气，承受一定的反噬。】
【齐云：我懂，我齐家研究太古八卦、太古残缺易经、风水玄术近千年，多少有些累积。窥视命运，自然也会被命运窥视，你当我和那些废物一般见识？看不起我？】
【苏言：好，齐少大气。】
苏离回应的时候，齐云开启了一个虚拟现实视频连线。
苏离心情古井无波，平静的接纳。
这时候，模拟器显出提醒声。
【获取来自于孤月城齐家齐云命气+133，基本模拟次数+133。】
苏离心中微微生出一丝涟漪。
这一把，抽得有些猛。
但苏离仔细看了看齐云呈现出来的面相，除了印堂发黑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齐云虚拟了背景和环境，但是自身倒是没有遮遮掩掩。
其身材高大，气血如烘炉，整个人站在那里，犹如一颗闪耀的太阳。
越是如此，他印堂发黑的情况越是明显。
“果然我苏言这个天煞孤星小辐射磁场被对方完克，能薅很多次。”
“这现实里的模拟次数不就有了？”
苏离心中安定了许多，随即也认真的起卦。
而且，他也的确是全力以赴。
汇聚灵气衍化出六根蓍草，同时全神贯注，汇聚精气神，直接以周文王六十四卦之法进行推衍。
下一刻，八卦图腾浮现，带起淡淡的霞光韵彩，并随着蓍草变化而不断变化。
这动静也闹得不小，把裴德多都看傻了。
而相应的，齐云在见到那八卦图腾之后，眼中陡然绽放出璀璨的辉光。
这双眼睛，甚至让苏离都觉得有些刺眼，以至于有些影响他卜卦。
“周易第20卦观卦，巽上坤下，也就是‘风地观卦’。”
“其互卦是周易第23卦，剥卦，也就是‘山地剥卦’。”
“其错卦是周易第34卦，大壮卦，也就是‘雷天大壮卦’。”
“其综卦是周易第19卦，临卦，也就是‘地泽临卦。”
“观卦与临卦互为综卦，交相使用。在上者以道义观天下；在下者以敬仰瞻上，人心顺服归从……”
一番认真解卦之后，齐云心服口服。
那颐指气使的语气也变成了尊敬之语。
【齐云：苏言大师，那此番齐某又该如何破劫？还望苏大师不吝指点。】
说话之间，齐云躬身行礼，态度端正而虔诚。
苏离沉吟道：“以下观上，周游观览；平心静气，坚守本心。得此卦者，处身于变化之中，心神不宁，宜多观察入微，待机行事，切勿妄进，不然必定横遭祸劫。”
齐云背负双手，剑眉皱起。
随即他直接调动星穹幻影直播平台，给裴德多打赏了10架飞行器。
【齐云：齐某孝敬给苏大师的，裴德多你可以拿一成，敢多拿，我将你全族人骨灰都扬了。】
打赏完毕，齐云再次看向苏离：“请苏大师明示，更详细推衍一番，齐某想活！”
苏离看着齐云认真的样子，微微皱眉，道：“你一定要血灵丹？”
齐云眼神一凝，语气凝重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
苏离道：“你可知你盯上的血灵体，背后有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