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斧劈锤砸!城楼之上顿时化作了血肉磨坊!
凄厉的惨嚎声、兵刃碰撞的铿锵声,骨骼碎裂的脆响交织成一片!
鲜红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沿着城墙的缝隙汩汩流下,将灰黑色的墙体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
仅仅半个小时!
沉重的上谷关城门被浑身浴血的太平道将领从内部缓缓打开,全军杀去,从头杀到尾,关内的抵抗彻底瓦解。
留守的数千鲜卑守军,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尸横遍地。
“快!关上城门!”
韩星河冰冷的声音响起,早已等候在门洞内的士兵奋力推动转动控制城门的手柄。
轰隆!
巨大的城门在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中轰然关闭,将关内血腥的修罗场与关外苍茫的暮色隔绝开来。
整个过程,从发动攻击到完全控制关门,前后竟不到一个时辰!
而就在城门关闭的烟尘尚未落定之际,关外遥远的地平线上,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了铺天盖地的烟尘!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滚滚而来!七万鲜卑狼骑,如同跗骨之蛆,终于追到了关下!
“韩星河——!开城受死!”
敌将愤怒的咆哮在关外回荡。
然而,迎接他的,是城墙上骤然亮起的无数寒星——那是重新被太平道士兵掌控的弩车和强弓硬弩!
嗡——!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鸣!
密集的箭矢如同死亡的乌云,夹杂着数支粗大的弩车重箭,带着积蓄已久的怒火,狠狠扑向关下密密麻麻、猝不及防的鲜卑骑兵前锋!
噗噗噗!啊——!
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猝不及防的鲜卑骑兵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一片!
后续的骑兵惊恐地勒住战马,在关墙强弓硬弩的射程边缘焦躁地打着转,望着紧闭的雄关捶胸顿足,却无可奈何!
“痛快!哈哈哈!”
华雄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沫,望着关下混乱的鲜卑军阵,放声大笑。
“主公!这帮杂碎进不来,定会绕路去寻其他关口!不如…让末将带人下去,痛痛快快杀一场!说不定今日就能宰他一半!”
韩星河俯身察看,随即回道:“下去?骷髅马倒是能用绳索吊下去,你们和战马…如何下去?难不成为了杀个痛快,再把城门打开?”
龙且闻言,白了华雄一眼,瓮声道:“华将军杀昏头了?城门岂能轻开?下去抢马便是!”
说罢,他竟不再多言,走到城墙边,抓住一根先前用来固定长矛的粗大绳索,对着韩星河咧嘴一笑:“主公,末将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那魁梧的身躯便已腾空跃出垛口,抓着绳索,如同灵猿般急速滑落!
落地瞬间一个翻滚卸力,举起长矛,竟是一人一刀,朝着关外那数万鲜卑大军发起了反冲锋!
“龙将军威武!真乃霸王再世,浑身是胆!”
赢华见状,大声赞了一句。
这一赞,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岂能让龙将军专美于前!”
“某家去也!”
“杀光这些鲜卑人!”
赢华、华雄、嬴荡、甘宁、文聘、罗长风、竹叶凌、林俊豪…一众将领被龙且的悍勇和华雄的赞誉所激,胸中豪气顿生,哪里还按捺得住?
纷纷效仿龙且,抓住绳索,毫不犹豫地跃下城头!如同下山的猛虎,咆哮着冲向那无边无际的敌军!
“喂!你们…”
韩星河看着这群如同脱缰野马般的悍将,一时竟有些无语。
目光扫过,太史慈正放下手中长弓,正欲效仿。
“子义!”韩星河急忙出声唤住。
太史慈动作一滞,回头望来,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被看穿的尴尬和跃跃欲试:“啊?主公…这…不太好吧?众位将军都下去了…”
韩星河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语气不容置疑:“有什么不好?何况我们都在这北门,万一南门有敌军趁机偷袭呢?你速去南门坐镇!”
太史慈张了张嘴,看着韩星河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关切,又望了望城下正与敌厮杀的袍泽,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抱拳沉声道:“末将…遵命!”
望着太史慈离去的背影,韩星河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自太史慈武魂尽失,被他强行复活后,实力大损,不复当年之勇。
这份刻意的保护,虽是爱护,却也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让这位昔日的东莱猛将,心中难免郁结。
城下众将虽未明言,但眼角余光瞥向太史慈离去的方向时,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韩星河岂能不知?
“吼——!”
一声充满野性的虎啸打断了韩星河的思绪。
燕山君那庞大的金色身躯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琥珀色的竖瞳望着城下激烈的战场,充满了渴望。
钟离歌皱眉道:“老大,山君也要下去?这高度…”
韩星河还未答话,燕山君已用巨大的头颅蹭了蹭钟离歌,低吼一声,仿佛在说:小意思!
“好!去吧!接应他们回来!”韩星河点了点头。
燕山君得到准许,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即加速助跑,冲到城墙边缘,四肢肌肉瞬间贲张如铁!
它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如同一颗金色的流星,划过暮色笼罩的天空,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狠狠砸向关外的地面!
轰——!!!
地动山摇!烟尘冲天而起!
燕山君落地的瞬间,坚硬的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冲击波裹挟着碎石泥土呈环形扩散!
烟尘稍散,露出燕山君毫发无损的雄健身躯,四爪发力,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蛮横地撞入敌阵!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鲜卑骑兵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撞飞、撕碎!锋利的爪牙每一次挥击都带起大蓬的血肉!
这头战场凶兽的加入,瞬间在密集的鲜卑军阵中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而此刻,关墙之下,那十个一直沉默的鬼骑兵,也被绳索吊下。
它们无声地策动着身下燃烧着幽蓝色魂火的骷髅战马,冲进敌军之中,在鲜卑骑兵的海洋中掀起了死亡的浪潮。
鲜卑骑兵起初对这区区十个骷髅架子充满了蔑视和愤怒。
“区区邪祟!也敢猖狂!”
“杀了他们!踩碎这些骨头!”
“为了鲜卑的荣耀!杀——!”
呼喊着口号,无数鲜卑骑兵挥舞着弯刀长矛,如同潮水般涌向那十个孤零零的身影,誓要将这些亵渎他们尊严的亡灵碾成齑粉。
然而,残酷的现实很快便击碎了他们的幻想,将蔑视化作了无边的恐惧!
叮叮当当!噗噗噗!
刀砍在覆盖着破烂铁甲的骷髅身躯上,火星四溅,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矛刺在嶙峋的骨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却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箭矢射在它们身上,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无法荡起!
而那十个鬼骑兵,动作看似僵硬缓慢,实则快如鬼魅!
他们手中看似锈迹斑斑,还缠绕着浓烈死气的长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长刀所过之处,鲜卑骑兵身上的皮甲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洞穿!
坚固的弯刀被轻易斩断!血肉之躯如同脆弱的瓷器般被撕裂粉碎!残肢断臂伴随着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漫天飞舞!
更可怕的是,随着杀戮,它们空洞眼窝中那两点幽蓝色的魂火便会骤然炽亮一分!
仿佛…有未知的东西滋养着它们!
不死!吸血!越战越强!
面对这种物理攻击几乎无效、没有痛觉、没有恐惧、甚至能通过杀戮汲取敌人生命精华恢复自身的恐怖存在,鲜卑骑兵引以为傲的骑射和弯刀,失去了所有意义!
最先接触的鲜卑骑兵彻底崩溃了!进退两难间反而搞乱了后方同伴的队型!
十名鬼骑兵如同死亡的核心,不断吞噬着生命,强化着自身。
十多名人类猛将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不断切割着敌阵。
一头黑金色的战争巨兽如同狂暴的飓风,不断摧毁着敌人的意志。
七万鲜卑狼骑,这支足以横扫草原的精锐之师,被不到三十人小队,杀得阵脚大乱。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巍峨的上谷关和关下那片修罗杀场,都染上了一层凄艳而残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