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路？”
听到袁教授的话，沈腾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明悟。
他知道，这或许才是今天这次会面的主要目的。
之前不论是确认笔录、切磋、还是讲解修行道路，都不过是这件事的前奏和附属品而已。
“请问是哪两条路呢？”沈腾收敛起笑容，沉声问道。
“嗯，第一条路，是你留在帝都，当清颜殿下的护卫。一切待遇都给你按最高标准计算。关于守夜人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帝国和守夜人之间，本来就互有人员调动，我可以亲自出面，把你借调过来。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袁教授伸出一根手指。
“为什么是我？”这话一问出口，沈腾就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
果然，接着就听到袁教授答道，“因为有你在，就相当于公主自身也有传奇等级的实力了，这比给她配一个专属的传奇护卫更有价值，而且，成本更低。另外你丰富的外道生物知识，在她遇到鬼灾的时候，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哼，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清颜公主傲娇地哼了一声，但看向沈腾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抹期待。
沈腾暂时只能假装对她这种眼神视而不见，在心里暗暗盘算。
虽然当清颜公主的护卫，总让他想起岛上那些护卫英勇殉职的画面，然后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但作为护卫，他只需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就行，不用上一线战场，只要别再碰上恶魔岛这种事，自身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何况公主金枝玉叶，这样的倒霉事儿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吧。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听听袁教授给他准备的另一条路，再做选择。
“那第二个选择呢？”
“二嘛，就是你作为农党在守夜人中的外门弟子进行历练。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在党派这里得到太多的资源和帮助了，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了经历风雨，那就需要你为党派做贡献，而不是党派扶持你了。你自己选吧。”
“我想想。”沈腾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事儿真没什么好考虑的：
一边是钱多事少离家近的优厚待遇，还能跟在领导身边；另一边是去一线风餐露宿，随时还有生命危险。
这只要不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不过，就在他打定主意、将要开口的时候，宝宝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老妈，选第二条！”
“你怎么出来了？”沈腾吓了一跳。
“本宝宝怕你选错路啊，只能冒险提醒了。”
宝宝急切地重复了一遍道，“你一定要选第二条路！”
“为什么？”
“你还记得岛上的事情吗？”
宝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是落落姐姐护卫们的感激，才让本宝孵化了出来。对神灵来说，香火就是生命的根源。本宝宝现在还很幼小，没办法大范围传播信仰，只能接受面对面的感激和信仰。如果你想变强，就必须到一线去，那里才有最多救人的机会，我才能快速成长起来，辅助你变强。”
“我为什么要冒险变强？”
沈腾在心里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变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好好活下去？现在明明有了安宁生活的机会，却为了变强就去冒生死危险，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苟且偷生维持不了一辈子！”
宝宝的小奶音里，透出一股难得的严厉，“老妈你可能还没察觉到，入侵这个世界的鬼灾正在愈演愈烈，你如果不在形势恶劣到无法扭转之前，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那你就只能接受任人宰割的命运，而且这个时间绝不会太远！”
“什么？你是说这个世界的防线快顶不住了？”沈腾一惊。
他猛地想起，在守夜人基地时，铁塔就告诉过他，这几十年来鬼灾的爆发频率正在变得越来越高，此时结合宝宝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惴惴。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顶不住只是迟早的事。”宝宝的语气十分不乐观。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更应该留在帝都，依靠皇室的资源变强啊！”
沈腾焦急道，“你没听教授的意思吗？如果我选择去一线，他就不会管我啦！”
“鼠目寸光！”
宝宝恨铁不成钢地大叫道，“你有本宝宝当你的随身金手指，还要什么垃圾资源！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攒到足够的香火念力，然后从本宝宝这里兑换影视动漫里的能力，你莫不是还真想修炼这个世界的垃圾武学成神吗？”
“对哦！”
听他这么一说，沈腾终于豁然开朗。
真要和恶魔果实、写轮眼、斩魄刀、无限手套这些东西一比的话，他身上的百草枯和化龙池经这些武学，还真不算什么了。
只是从一个普通人骤然跃升成为一个超能力者，才让他被暂时蒙蔽了双眼，完全忘了去对比一下。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宝宝的提醒，像是为沈腾打开了变强的另一扇大门。
只要一想象着自己手提斩魄刀、怒瞪写轮眼、身上还开着自然果实的能力，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样子，他就不由得一阵心潮澎湃。
“我选第二条路！”沈腾霍然抬头，却瞬间被袁教授的眼神吓了一跳。
只见他正用一种研究奇珍异宝的眼神望着自己，目光炯炯，像是要看到自己灵魂深处去。
沈腾见状脸色一变，瞬间有了一种跳起来夺路而逃的冲动，宝宝也立刻没有了声息。
就在他们被袁教授的注视得心惊肉跳的时候，教授的表情却忽然缓和了下去。
他微微一笑，“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想好了。”沈腾连忙说道。
这一刻，想变强的欲望在他心中占据了上风。
更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愿意留在帝都，接受刚刚那种随时可能到来的审视了。
他不确定刚刚袁教授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走得越远越好。
把自己的安危赌在别人的无能和仁慈上，这样的蠢事他可做不出来。
只是，他视线一转，却突然对上了清颜公主失望的眼神，心中顿时一软，便没有把话说死，“唔，落落啊，你是公主，一般不会遭遇危险的，我留在帝都也等于是养老，还不如出去历练一下。不过如果你下次还要去危险的地方，我愿意陪你一起。”
清颜公主的表情这才雨过天晴，“算你识相。”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这个选择也没有错。”
袁教授看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状况，也笑着解围道，又安抚公主说，“你放心，岛上的那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清颜公主勉强笑着摇摇头，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在失望。
袁教授又转过头来，问沈腾，“你想好了吗？如果选这条路，以后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沈腾对此也是早有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认真答道，“是的，我想好了。”
“那好，我手上现在正好有一份合适你的任务，是你们守夜人刚刚提交过来借兵申请，你去一趟吧，就当是集训营未完的考核，回来双方都会给你奖励的。”
袁教授挥挥手，算是结束了这次会面。
不过，就在沈腾二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两人道，“哦，对了，待会儿让清颜殿下先陪你去一趟法宝殿，挑选一件自己的本命法宝吧，这也是党派能给你最后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