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
洛溪看向方岳，他在等方岳的决断。
“这些东西我还有，给你也没问题！但我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方岳冰冷道。
“说吧！”
老者揉着眉心道。
“像是你们这样的人多么？”
“很多！有些是被轮回遗漏的，在生死间反复穿梭，有些则是带着记忆重生，还有的是在诡异中走出了自己的路！但主要是，这座世界的天道意志走了诡异的路，它欲要长生，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蜕变一下，蜕变掉自己的诡异之躯！”
老者慢慢悠悠地说道。
“它蜕变，蜕变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会陷入虚弱的阶段，对这座世界的掌控能力也会变弱！”
老者的话，让方岳点头。
他说的的确是有些道理！甚至在遗迹中，他还亲眼看到了世界意志蜕变之后留下来的残躯。
“所以，你们就趁着这段它虚弱的时间，突破了世界的限制与阻隔？”
老者轻轻点头：“大概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不过真正的情况比你说的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这世界意志之所以会走向歧途，其中也有我们的一些影响。他贪恋长生，我们便是将诡异蜕变之法传授给他。这诡异蜕变之法，可以让它在某种程度上延长自己存活的时间，但相应的也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老者说道。
“这么说来，这世界意志是知道你们的存在了？”
方岳追问。
“他知道，也不知道。之前的世界意志是知道我们存在的，但是随着它的蜕变不仅是诡异之躯脱离，连之前的部分重要记忆也留在了诡异之躯中。现在的世界意志极为脆弱，无论是情绪还是实力，都是如此。因为他刚刚完成了蜕变不长的时间，现在还属于恢复的阶段，一旦他恢复到巅峰，过一段时间就又要变成诡异，延长自己的寿命，重复之前的轮回。”
老者说道，他的面色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我知道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但为了突破这个世界的牢笼，没有办法，如果这世界意志不出现残缺，每一次世界毁灭，我们也将随之消亡。”
“那我还有一个疑问，之前不同世界之间的争斗，是不是也有你们左右的因素，否则凭借现在世界意志的力量，绝对不会是其他完整世界的对手。”
方岳再次询问。
老者摇头：“是也不是！这有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方岳嘿嘿一笑，他自然知道这老者打的是什么主意。
方岳也不介意，他拿出了十滴七转魂液交给了老者。
老者没有接过魂液，他缓缓摇头说道：“你给的价格太低了。这辛密自然有辛密的价值，这种品相的魂液只能够让我勉强保持清醒，却不可能使我的灵魂再进一步。”
方岳哑然，没想到这老头还挺贪心的！
“再加五滴九转魂液！”
方岳说道。
“八滴！”
“成交！”
方岳爽快说道。
“玛德，要低了！”
老者一拍大腿，捶胸顿足！
这个家伙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狡猾。
对外人而言，无比珍惜的魂液，在他的手里或许也没那么珍贵。
一手交出魂液，一口说出秘密。
这老者倒是也没有再抬高价码。
“巨鲸界，你们以为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老者卖了一个关子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从外面看来这座世界的形状像是一头巨大的鲸鱼吗？”
洛溪说道。
老者嘿嘿一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鲸鱼，在凡俗的鱼类中属于是体型最为庞大的一种！而这座世界也如同巨鲸一般，深不可测。你们所看到的世界仅仅是这个世界的最表层，如果你们向下挖掘一层一层会看到更加深刻的东西。你们应该已经遇到过诡异审判所的人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感觉到这诡异审判所的力量层次比凡俗界更高一层吗？凡俗界中，星脉境乃至星河境层次的诡异就已经算是通天了！”
“可是星河境层次的诡异审判者，在诡异审判者中也不过是中层而已！只要普达到星象境，才可以成为诡异审判所的核心。而诡异审判所所长则已经达到了星象境之上更高的层次。如果其他世界真的入侵的话，比如说现在对巨鲸界虎视眈眈的生化世界。小打小闹的话，自然是没人搭理，可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自然会有人来出面，收拾残局！”
“而诡异审判所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层面，在诡异审判所之上，还有更加高级的存在。而诡异审判所之上的存在，则是连现在的世界意志都无从得知。诡异审判所和世界意志的关系也是听赵不听宣而已。否则的话，世界意志可以调度诡异，审判所也用不着求你们来帮他化解眼前的危机！”
听到这话，方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妥妥的一层又一层的力量体系吗？
当他们突破了一层之后，还会有下一层等着。
而且之前所有的逻辑关系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每一种力量体系的出现都不会显得十分突兀。
“那么老先生，请问你在哪一层？”
方岳拱手问道。
方岳的话语一出，老者瞬间又沉默不言了。
方岳忽然间察觉到了自己的孟浪。
这老者辛辛苦苦隐藏实力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真正的实力极限到底在哪？
而如果三言两语，便是将老者的底细给问了出来。
那老者辛辛苦苦的伪装不是白做了？
看到方言有些惊惶。
老者稍微沉吟了片刻，徐徐说道：“这一切倒不是不能说，只是要看价码是否足够。”
方岳听到这话瞬间明白过来。
自己怕是又要放血割肉了。
然而这一次方岳也不犹豫了，这位老者的出现实在是有些突兀。
到现在他已经研究了老者半天，却始终看不出这老者的修为到底在什么层次。
方岳咬牙一副忍痛的模样说道。
“老先生您尽管开一个价码，只要我支付的起，肯定不会和您讨价还价！”
老者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滴十转魂液！”
老者开价。
方岳微微一愣，随后他的脸上便是挤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对不起老先生，这些魂液，我是真的拿不出来。”
这次方岳没有撒谎。
他所能调度的资源不能超过解开封印后的修为。
九转魂液对于现在的方岳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老者盯着方岳看了半天，他仔细观察方岳说话时候脸部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片刻之后老者方才确定方岳说的都是实话。
他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
“十转以下的魂液，对我而言，作用微乎其微。如果有足够数量十转魂液的话，说不定我还有希望再活一个轮回！”
老者有些萎靡的蜷缩在椅子上。
他那萧条的表情的确令人可怜。
“十转魂液我现在拿不出来，以后未必！如果老先生信得过我，我可以先给你拿十滴九转魂液，等到修为恢复了，再给你那三滴十转魂液！”
为了查明老者身上的真相，方岳也是下的血本。
他拿出了十滴九转魂液，每一滴九转魂液都像是一颗小太阳一样，明晃晃的照人眼目。
“你这个小家伙开出来的价格的确不低。算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将身上的秘密告诉你吧！其实你现在看到的，我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修为，甚至我自身的，是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一种特殊状态！”
老者说道。
“所以我明明站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就从我的身上探查不出半年有用的信息。但是如果我将自身的状态转化到存在的程度，大概相当于你们外面世界中大罗金仙境层次的修行者！”
老者缓缓说道。
“而如果真的不要命的动起手来，我身上的轮回印记，还有之前的诡异之躯统统融合，我可以爆发出媲美无上境甚至是天尊境层次的战力！但如果那样的话，也只是片刻的璀璨，犹如烟花一般，瞬间绽放，然后凋零。”
“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方岳瞪大眼睛，这才是他最关注的点。
这怎么感觉有几分量子力学的味道。
“对，这就是一种叠加状态。如果严格意义上根据世界的规则来判断的话，其实我们这些老东西全部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每一次死亡的瞬间，我们的身上都会叠加出一层平行世界。也就是旧世界的消亡和新世界的诞生。”
“在新世界诞生的那一刻，停留在旧世界的我们都已经死去，这也是规则的运转所致。可是旧世界消亡的那一刻，我们却没有陨落，而且旧世界的影响还会向着新的时代进行蔓延。所以从旧世界中我们始终还存在！”
“现在你处于新世界，所以对于新世界你来说我是不存在的。但旧世界的秩序依旧在默默的运转，而旧世界与新世界不同的秩序产生干扰，你才能够发觉到我的存在，并且与我进行交流。”
这一刻，方岳忽然感觉自己脑子的cpu不够用了。
不同世界的秩序交叠汇聚。
出现了这种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生灵！
他们才是真正的幽灵。
一群不应该在世界上存在的存在！
忽然之间老者又抬起了头。
他诡异地看向方岳。
一双眼睛逐渐变得猩红起来，似乎某种本能正在压制他体内的理智。
但下一刻老者的眼神再次变得清明。
他的表情也有些狰狞。
在理智与本能之间，他反复的挣扎与徘徊。
“方岳你赶紧走，赶紧离开。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轮回的次数太多，体内已经积聚了很多个我，每一个我都有不同的性格。如果本能的，我占据了上风，他会吞噬你们的！”
“如果你想要寻找真正的答案，可以寻找我所留下的遗迹——天池古墓，那是我很久之前留下来的一座坟墓，里面葬着一个时代的我！记住，我叫林天池……”
“放肆！谁让你出来的！”
“桀桀桀！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吧！”
自言自语中，老者的身体真的化成了虚无彻底消散。
而方岳和洛溪经历这一切，真的好像是做梦一样。